崔令宜咬住了嘴。

    “你说的事，我都知晓了，栓说的那些，你就当没听过。”当家的，“你若是怕因为不听他的而被报复，那我便在此承诺于你，事成之后，保你无恙。”

    “如此……便多谢当家的了。”她低低地说。

    然后，行了一礼，乖巧地退了门。

    当家的站在窗边，看着她的影逐渐消失在夜中，脸上表莫测。

    ……

    两刻钟后，崔令宜折返回院落。

    依旧是静悄悄、黑漆漆，先前谈话时亮起的灯烛，此刻也已经熄灭，看来当家的已经再次睡了。

    崔令宜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房门。

    一片幽暗中，她走到里屋床边，负手弯腰，仔细端详着床上人的面孔。

    ——双目阖起，表平静，呼平缓，当家的显然已经睡熟了。

    她笑了笑，走了去，端起桌上的烛台，亮，然后开始迅速翻找起屋中柜、桌案、夹等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烛火静静燃烧，她的影投在墙上，鬓发灰暗的耳坠轻轻摇曳。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此时此刻，她左耳耳坠的镂空铁球中，有一枚小小的圆正在里面来回动，而右耳耳坠，镂空的铁球中却是空空如也。

    ——一边是毒药，一边是迷药。

    本来是准备给卫云章用的，卫云章没用上，她倒是用上了。

    就在她第一次踏这间屋，当家的背过去烛之时，她便已将那枚迷药粉，投了他的茶杯之中。

    也许他对她有所防备，但绝不会想到，她一来便给他药。而他，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拂衣楼的药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