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遽然转。

    清冷月，男人一玄衣，负手而立，站在离她五尺外的树影，淡淡地望着她。

    如一利箭穿了她的肺腑，她脑中嗡地一声，还未能仔细思考，双便已经跪了去。

    “……楼主。”她垂，声音微颤。

    人到中年，楼主的气息愈发敛沉着，她竟未有一丝察觉。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跟着康王过来的，还是跟着自己过来的？

    但……无论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他。

    她不该现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男人踩着枯叶缓步上前，簌簌的破碎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崔令宜伏在地上，不敢抬。

    “你找的，可是这个？”他弯腰，将一叠纸卷递到她的前。

    她怔住，地抿住了，没有声。

    楼主叹息一声，将那叠纸卷收掌心，直起，：“卯十六，我对你很失望。”

    崔令宜僵着。

    “你给纪空明留信, 说是说服了卫云章，要跟他一起走，好监视他。可你实际上了什么呢？”楼主声音里微带嘲，“他分明就是跟皇帝一起演了一声东击西的戏, 跑到营州查案来了。他若是真的疼你你, 怎么舍得让你与他一同涉险？更遑论此时此刻, 他在城中, 而你, 却在这里——卯十六, 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 了自己的底，背叛了拂衣楼。”

    崔令宜闭上了, 只觉自己大限将至——不, 也许还有更恐怖的事，楼主本要死她, 却意外发现她死不了……

    “当初我是怎么告诫你的？像卫云章这样的世家弟，你玩玩便罢了，万不可动了真心。没想到, 你还是了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