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真恶心！”她说，“你真恶心！”

    故事讲了太久，而她装虚弱也装得太久，令楼主一时失了警觉，以致于竟结结实实挨了她一拳。

    他偏着，缓缓抬手，摸了嘴角，看着指腹沾染的血丝，竟忽而笑了一。

    “好，好，好。”他着，“事实证明，我错了，再怎么养，也比不过亲生的力量。”

    他暴怒而起，一把将她在了地上，那柄从她手中夺来的拉刻刀，直接扎了她的右臂——

    不，不对。更准确地说，是扎了她右臂的衣袖中。刀尖撕裂布帛，在她手臂上划一血痕，然而，刀整，却是穿过了半空的衣袖，地扎在了泥土里。

    他有一瞬的惊愕，他的刀怎么可能落空？

    她的衣袖很快被鲜血沁，他刀，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的脸陡然暗：“你给我毒？！”

    崔令宜躺在地上，只是看着他笑。

    山林里雨势渐大，如线如雾，如织如幕。落在她的睛里，模糊了她的视野。

    泥土与青草的味混合在鼻尖，是厚实的大地，让她莫名想起以前任务时、宿野外的日日夜夜。

    也许她本就不该躺在镶金嵌玉的步床上，她就该躺在这样朴实无华的地方。

    他怒不可遏，猛地刀来，正要细问，忽听远传来一声疾喝：“住手！”

    他意识抬，看见一影自树梢间跃而起，劈雨而来。

    他当即收手，绝不恋战，以更快的速度退后，几个呼间便已消失不见。

    上方的压制忽然空了，崔令宜一仰脖，猛地呕一血来。

    “四娘，四娘！”她被抱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的声音慌无助，每个音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