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赶跪：“婢们是侯府的家生，自然是要伺候夫人的！夫人若不使唤婢们，婢们还不知该什么呢！”

    玉钟也赶跟着跪了。

    崔令宜：“有什么自然不自然的，假如你们被人掉了包，与我换了份，我来伺候你们，也没人会觉得不对。”

    碧螺和玉钟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罢了，你们也别害怕，不必多想，我只是有些庸人自扰。”崔令宜轻轻吐一气，“说句不好听的，我此前从未把你们当真正的丫鬟对待过，并不是我有多么尊重你们，而是在我看来，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崔家、离开卫家，与你们永远不会再见，所以并没有在你们上倾注太多的。除了你们，还有……我所谓的父亲，所谓的外祖母，我都……刻意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与他们产生太多的关联。可事到如今……那些我已经错失的与关联，还能有机会补回来吗？”

    不等她们回答，她自己便先摇了摇：“补不回来了。”

    这一场人为的谎言，让她给自己划了一与家人遥隔相望的天堑。

    “夫人说的……婢听不太懂。”玉钟鼓起勇气开，“但婢听说，夫人的事，卫三郎他早就知晓，甚至还瞒着婢们，与夫人演了那么久的戏。夫人对他……也没有觉吗？”

    碧螺瞪了她一：“这是你该问的么！”

    玉钟：“婢听夫人的意思，大约是适应不了自己的份，不知如何面对崔老爷与老夫人吧？可夫人现在已经嫁到了卫家，更多的时间是在与卫三郎相，那……只要与卫三郎相得好，这日也不是不能过吧？”

    崔令宜沉默地抠着被上的绣线。

    良久，她才：“那其他人呢？这卫府里，可不止卫云章一个人。”

    玉钟：“呃，这……”

    “婢们都是人，实在是说不什么大理。”碧螺接话，“但夫人是婢的主，婢不了夫人的主，只希望夫人能过得兴。夫人今日是不是还没用早膳呢？快晌午了，要不等会儿和郎君一起用个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