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动，有些艰涩地：“看到了你。”

    青葛缓慢抬起，视线落在他的腰际。

    宁王：“是叶闵把你安置来，我一直记挂着你，想找你，可我当时本不懂，误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有一可能。”

    青葛的睛便逐渐了。

    她想起那一晚在丽泽湖的船上，宁王曾经为她演奏过的那一曲观雪。

    在清冷的琴声中，她听到了大雪无痕，听到片片雪缥缈轻盈地落。

    时至今日，她突然猜到了其中缘由。

    天之骄的他尚且年少，还不知恤别人的难受，所以言语骄矜傲慢，但其实心里是怜悯她，对她动了恻隐之心的。

    只是她不知罢了。

    在被解救的恩惠之外，她听到的是鲜衣怒的少年那句无心之言。

    那时候的她，确实脏兮兮的，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是因为他太过耀，以至于不愿意在他面前如此卑微不堪吗？

    宁王轻垂着，看着前华贵的地衣逐渐漫上一层雾，他终于用带着哽咽的声音：“那一年皇兄带我前往西渊，是要我看众生疾苦，那时候我才九岁，倔狂妄，目无尘，见到你时，震惊之余，其实心里很难受，只是——”

    他薄薄的颤了，：“我那时候很别扭，不好意思，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生了怜悯之心，反而故作姿态，以至于说了伤了你心的话，只是从那之后，我终究有些惆怅，不知为何总是记起来，以至于在一个大雪之夜，我偷偷跑去，走了许久，又尝了你曾攥在手中的糙米糕。”

    青葛死死咬着。

    她记得，当然记得，她当时攥着那发霉的糙米糕不肯放开，他说太脏，脏了，要从她手中拿走，她一直在倔地挣扎，并冲他龇牙咧嘴，甚至因此险些咬伤他的手指。

    宁王轻叹：“我回去后，便请愿留在禹宁，因为我不希望看到这片土地上再有以人为。”

    青葛泪望向他，那时候宁王还很小，作为皇上最受的小儿来到禹宁，世人皆惊，百思不得其解，她也曾经暗中困惑过，却不曾想今日听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