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尘垂眸，沿着轻颤的睫滴落几滴血珠。

    他看了手指上的血，冷白的手染上艳的血半分不影响，反而让他产生久违的暴戾。

    他意犹未尽的视线，扫过地上的几死得凄厉的尸。

    都是极好的，可惜了。

    他遗憾地看了半晌，忽然想起今日唐袅衣似乎没有在门等他。

    以往他每次去，她都会乖乖地在门等他回来，只要看见他的影中便亮明媚的光，和着腔调唤他夫君。

    今日为何不在了？

    是因为这些人将她吓着了吗？

    季则尘目光环过周围，原本整洁的院被翻得七八糟，地上躺着五六人首分离的尸，被切割过的脖颈还冒着血，蜿蜒地汇聚成一条条小河。

    青天白日，温慈的青年神迷蒙地立在院中央，像是误了恐怖的凶杀现场。

    他站了许久才拾步越过那些尸，了屋寻人。

    卧室没有。

    厨房也没有。

    他找得轻柔，看得仔细，似怕惊吓到了谁。

    但里面本就没有人，甚至他连油灯灯托都取来了，都没有找到。

    夫人没有在屋里，没有在灯托中，连锅中也没有，难是在外面那些人的肚里？

    刚才他不应该杀了那些人的……

    他眉染上愁思，哪怕现在他去将夫人剖来，也不是完整的了。

    直到外面传来的窸窣的动静。

    青年清冷地转，风雪停驻的霜在他的眉碎涟漪，看向院的底一丝温柔得可怕的浅笑。

    找到了。

    （补更）

    上面许久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前不久响起过短暂的谈、兵碰撞、重倒地的声音，然后便归于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