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本上其他的篇幅仍旧完好。

    她终于意识到。

    唯有“虞梦惊”这三个字逐渐开，模糊，变成空白。

    刹那间, 仿佛整个天地都远去了。

    好像躯在地上奔跑行走, 灵魂却浮在空冷旁观，在看着别人的故事。

    于是人们大惊失，定睛看去。

    那是一位戏中人，燃烧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跨越千山万海也要来到她边的证据。

    啊, 这就是这本故事的结局。

    “难……虞梦惊这个角，就这样，彻底被抹消了吗？”

    六岁的原晴之并不懂死亡是什么。

    一直等到茜同她说，虞梦惊走了。原晴之才算真真正正从天空中坠落在地，落到这残酷又毫无定数的人间。

    原晴之踉跄一步, 底摇曳的光芒熄灭, 颓然跪倒在地。

    直至此刻，原晴之终于知了戏曲同现实忽然合的原因。

    它是两隔，是无可挽回，是再也说不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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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太痛了, 心脏撕裂开来, 猩红的酸楚的血，只剩麻木。

    因为她的缺席，两人至死未能再见上一面。

    “难从今以后，夜行记里……就不存在虞梦惊这个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原晴之只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她的声音沙哑枯，像树叶划过糙的纸面。

    静默过后，原晴之颤抖着开。

    从一开始，戏曲同现实合的时候，虞梦惊或许就猜到这个结局。

    因为暴雨的缘故, 古街地面到都是大片大片的积，本就浸的裙摆沾染了冰冷的，哒哒地贴在。可原晴之却受不到冷, 也觉不到疼。

    其实不需要谁给予回答, 望着面前页数锐减的原典，她自己就能给答案。

    同一时间，所有有关“庆神”“虞梦惊”和“摘星楼主”场的篇幅全消失，戏文一页一页凭空削减，无一幸存。

    但是二十六岁的原晴之, 已经十分清楚死亡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分量。

    她看着爸爸离开消失在火中的背影, 小小的脑袋还无法思考那是什么, 只以为爸爸和妈妈去另一个地方玩了，所以一边哭一边听从着大人的话。

    他颤巍巍地伸手指：“纸，原典上的字在消失！”

    遗憾的是那条或许早已消散因果线。

    但他义无反顾。

    或许是因为不久前才戏的原因，原晴之从梨园奔波到青城古街, 这一路上都像是微醺着的, 模糊着的, 隔着一块玻璃, 怎么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