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啜茶：“人呢？”

    “就在廊。”

    “叫她来罢。”

    阮妈妈走梢间，冲廊招了招手，苏妈妈一溜快步跑到梢间小门上。阮妈妈说：“姑娘拨冗，就这几茶的功夫，你可得想明白了。”

    苏妈妈如捣蒜：“我明白！”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钉死了，罗姨娘也就这两年还能别苑里，等到五姑娘了门，罗姨娘哪还有个好！

    苏妈妈一门就跪了：“三姑娘，我要告罗姨娘和常事里外勾结。”

    朝华的目光在苏妈妈脸上转了两转，她在西厅里理事，东厅也没闲着。

    老宅调来的事已经在东厅里查起了账，常事要是能得着消息，此时该是赤脚踩锅，无安。

    但她想听听苏妈妈能说什么来：“说罢。”

    “罗姨娘挪了账上的钱，常事替她置了田私产，这些年她可是没少捞油啊！”苏妈妈说完，偷偷去看三姑娘的脸，就见三姑娘一丝讶异都没有。

    她只当自己这把火还不够旺，又说：“罗姨娘她还胆大包天挪了三姑娘的嫁妆银！”

    “去岁收生丝赶上年景好，翻了好几翻呢！”

    挪了银当本钱，收的利算他们的，罗姨娘匣里的私房钱就是这么来的。

    “今年又拿钱去收丝收茶，蚕季茶季还没过，这钱指定还没回来，姑娘只要去查，立时就能查到！”

    这些都是苏妈妈零零碎碎听来的，每回那个灰衣婆一来，姨娘就把她们都清去，只留那个婆说话。

    芸苓送了心来，朝华费神了一上午，让厨房几样甜心。

    西院厨房正愁没有讨好朝华的地方，知她要用心，卯足了劲了四样心送来的，

    八珍白糖糕，细沙百果饼，酒酿玫瑰小馒和苏式绿豆糕，依次最甜到最淡摆在海棠碟中。

    朝华抬起茶盏，掀开茶盖了茶汤：“给廊等着回事的妈妈们也都倒杯茶。”

    苏妈妈见连这个也说不动三姑娘，只这些三姑娘都已经知了，心中悔自己晚来了一步，要是早来，功不就是她的！

    “三姑娘，我虽没有证，但我有人证！我知常事和罗姨娘之间送信的婆。”

    朝华终于看了跪在地上的苏妈妈：“阮妈妈，你带几个人跟苏妈妈去，把人带过来。”

    “再把琉璃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