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有人闹事，栏杆边另一个白了发的老坤语气恭顺的问女黄冠：“要不要派人去，收拾净？”

    女黄冠脸不变：“派个人去看看。”

    净尘才刚走就有人上门闹事，不是为了讹钱，是想将她那几个女弟拘到牢中去而已。

    就算女尼们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招不来，为了她手，那几个女尼也是要吃些苦的。

    只是片刻，荐福寺女尼们的诵经声就随风传了紫宸观。

    老坤很快上来报信：“容家女面作保，派车跟去，又……”

    “又什么？”

    “又往城中送信，给荐福寺捐过药的人家不半个时辰也就得着信了，咱们还要不要派人？”

    由乡绅官宦之家面，比主面更方便。

    “派人跟去看着。”她知容家有个疯了多年的主母，净尘最擅治的就是百邪颠狂。

    女黄冠侧过，山风拂她鬓边银丝，她面向屋问：“她就是那个护你上船的容家女？”

    男人坐在张竹制椅上，半没在影中，他并没把容朝华会使针的事告诉任何人。

    女黄冠看他不答：“中给你选妻，这个女孩如何？”

    “她母亲是疯妇，她不会选。”男人说完，动竹向前，没在影中的半渐渐显来。

    鼻目，细看之，目隐隐绿。

    佛饼

    华枝/怀愫

    乍听“疯妇”二字, 女黄冠然变。

    她刚要发作，又转念轻笑：“你要是喜, 疯妇又算什么？难里的疯妇就少了？”

    前一句还语中带笑，后一句已是里针。

    竹“碌碌”向前，到栏边刹住。

    从紫宸观观阁望去，荐福寺从山门到大殿再至僧房，尽数纳中。

    老坤适时递上青瓷茶盏，男人伸手接过，垂眸啜饮。

    再开时, 他将方才的话题轻轻挑过：“还请女元君早日预备, 随船回京。”说完倒转竹, 往屋中退去。

    被亲生儿称呼女元君, 女黄冠并不着恼, 反用慈母吻殷殷叮咛：“阿忌, 别忘了给你阿父上香, 多烧两挂纸钱。”

    儿的生日，父的忌日，才给他起名“忌”。

    一声“阿忌”叫得竹声暂歇, 片刻才又动起来。

    声越响越远, 栏杆边只留女黄冠独立, 她笑盈盈对边的老坤说：“你说, 阿忌是着急了, 还是想怒我？”

    老坤缄不言。

    她也不浑不在意, 饶有兴味的自问自答：“我猜二者皆有。”

    一分回护, 余九分是想怒她。

    老坤似是习惯了女黄冠自言自语, 依旧隐在树荫间，似泥塑木偶般不说不动。

    山风拂素纱袍, 女黄冠目光落在寺院悬山上，面上欣渐渐冷却：“去。”看看容家女上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老坤领命退了去。

    两个劲装护卫抬着竹椅走观阁，将竹椅稳稳搁到平地上。

    直到无人，其中一个护卫才低声禀报：“方才寺外有人盯梢，里面形一变，外几个就散了，我们的人正跟着。”

    应该是想等事闹大，外联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