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怀愫

    看刘夫人气势汹汹了山，朝华也不再留。

    回香

    只有朝华坐在舱中，望着波神。

    若非容朝华见机快，她跟师妹们必要在县衙受一番之苦。

    留两个仆看车，一行人穿小路山。

    甘棠又伸张了张，确实连铃乐声还没听见，这么等，怕要等到午。

    青绸车刚走了半程, 就被堵得动弹不得。

    朝华笑望她一：“你别忙了，就这二九路，很快就到家了。”

    朝华将预备好的名帖到明镜师父手中：“若是途中遇到什么事, 明镜师父只将名帖递上。”

    虽了笑意，眉间忧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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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前面六对大，前悬铃，着翟羽，十几个引路婢女个个珠饰，披红罗，怀抱青罗伞。

    车驾还没到, 清路的仆正手执金银桶, 一路散香。

    离开之前，她素服衣裙，去各个寺庙烧一把回香。

    甘棠知姑娘为什么烦恼，她轻声劝：“姑娘……夫人的病……”吞吐片刻还是直言，“往年夫人犯过一回病，就能安生好几年的，姑娘也别太忧虑。”

    等明镜离开，就关上寺门，只念经地。

    朝华隔窗问：“贵人仪仗到哪儿了？”要是仪仗上了车, 不等走完全程, 她们的车是不能动的。

    朝华在山上多耽误了五日, 娘都已经来信过一次，她只想了片刻就对甘棠：“路也不远了，我们走山去。”

    一行人脚飞快，几乎是小跑着赶到渡，船夫撑动船浆推船时，她们方才跑过的那条路已经红轻绿的跪了一片。

    朝华匆匆一瞥，促芸苓青檀：“快些，再不山，就要被仪仗困住了。”

    几个丫站在船前瞧闹，甘棠已经张罗起来：“你们都别在外风，刚发过汗，叫湖上的风一，仔细明儿嗓疼！”

    要是实在没办法, 也好了刘夫人会住的打算。

    走了半程山路，除开沉璧，人人都了一汗。

    她取帷帽给朝华上，朝华一掀车帘，车去。

    芸苓看见远小上的百姓已经接连跪着迎仪仗，咋咋，互相拉着袖：“快走快走！”

    “明日我便领医船启程了。”明镜说完又向朝华施一礼。

    青檀紫芝望着岸边跪倒一片的人直拍：“幸好咱们跑得快！”

    离开荐福寺时，明镜带着明空圆智几位师妹一齐给朝华送行：“此番多赖容檀越, 我们才能安然无虞。”

那老东西他自己来！

    甘棠端上茶盏，虽是茶盏，里面盛的却是清：“姑娘，咱们赶得急东西都在车上，这杯是净的，先喝嗓罢。”

    芸苓得两腮红，不住拿帕扇风，恨不得湖上的风能再大些，吐着还：“这仪仗我这辈都没见过！”

    “阿弥陀佛。”明镜明空几人诵佛号, 将朝华送上车。

    路上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不动。

    没想到容朝华又替她们了却隐忧。

    几个丫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贵人。

    “不敢当。”朝华双手合什回以一礼，“师父们传经施医，活人无数，我岂能看师父们受辱？”

    明镜微微一笑，就连刘夫人是为什么走的，她也已知晓了。

    面朝观音，阖目祝祷，祈求母亲安康，净尘师太能安然度难。

    青檀也说：“我还以为端午赛龙，钱塘看已经好大排场了，今儿才知真贵人是什么样儿。”

    最后，朝华又在心中添上一句：盼衢州秀才沈聿金榜提名。

    她们远看，才刚瞧见车轿轿，这不得跪小半个时辰！连她们从小都没这般跪过，姑娘怎么受得住。

    她们是家人, 一向守着清规戒律, 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刘夫人的住安排得差一些。希望刘夫人受不住经文木鱼, 自行离开荐福寺。

    跟车的随小跑向前探问, 很快又跑回来禀报：“前有贵人的仪仗要上山。”

    随回：“还未上山，前方已经不许车通行。”

    寺中有些年纪和阅历的师父们的都跟船行, 除了明空, 留在寺中的要么是小沙弥尼, 要么就是刚受完全戒的年轻女尼们。

    容家的船就在渡等着，只要山上船，什么贵人也阻不了她回家的路。

    不走快些，就要在路边跪地行礼啦！

    芸苓几人也未见过，被这排场引，脚步渐顿。

    朝华归心似箭，轻上路踏在绿叶黄间，快到山脚时，才看见一贵人车驾的影。

    俱是来游的，人人都穿着最好的新衣，这么一跪可不又沾泥又沾草。

    烧过这把回香, 今岁的拜山游佛才算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