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见着他问：“你山去哪儿了？”少见他书院，在外过夜那更是从没有过，他昨天夜里想找沈聿聊聊经史文章，敲开门里面只有楚六在。

    楚六撑着不肯回家，徐年只得留陪他说话，还从楚六的桌上抄走一份沈聿给楚六安排的课业安排表。

    “我去找容世叔请教文章。”

    徐年更惊诧了，可从没听说沈聿提过容寅，要不是宋直学说沈聿是容家举荐书院的，还真不知有这层关系。

    沈聿大步往石阶上迈：“往后我每隔五日去一次。”

    徐年边的另一个同窗看着沈聿大步回学舍，赞叹：“沈兄已是名，还如此上，我等也得勉力才是。”

    徐年望着沈聿的背影，总觉得他不是因为能讨教文章才兴的。

    容家的船越行，天光就越亮，日透过云层照在湖面上。

    甘棠：“这湖，还真是一闻就知是夏天了。”

    河窄的地方已经支开了摊，悬上了旗幡卖八仙。

    朝华看着岸边闹的样，让甘棠买些新摘的莼菜芯，甘棠同卖莼菜的妇人搭上了话，知这边的摊一直都支着。

    天卖莼菜茭白，夏天卖八仙，快秋日时又卖藕粉和糖煮栗。

    “倒是闹中取静的地方。”

    船只靠到野渡，朝华船是踩在板上。

    温事早就等着，恭声：“这边收拾起来也快，叫两个农妇割割草，再搭几块石板就好。”

    “温事坐车用了多久？”

    “从家里来此地，大半个时辰。”

    路近陆路远，朝华，她放帷帽纱帘，跟在温事后去看相中的宅。

    朝华专挑了个女牙商，女牙商办事净利落，送上门的卷轴图画得清晰，字也写得齐全，一见着人果然看上去利。

    女牙商睛一扫就知谁说了算。

    她笑盈盈凑上前来：“姑娘瞧瞧这宅，旧是旧些，但胜在地方大又清幽，前后又都还有空地没用上……”她一展开手里的纸，“这都是写明了的，姑娘看看。”

    朝华伸手去接，女牙商本当她是掌家夫人边的大丫，一看那双手，心中不免有些狐疑。但看事的对朝华毕恭毕敬，又觉得自己没猜错。

    大富之家，丫们的手那全都跟葱似的，怎么这个姑娘手上了这许多老茧？

    朝华看过地契，又问温事：“量过了没有？”

    “已经量过，姑娘只看，这些都是实过的。”

    朝华一，果然是纪叔带来的人，用着都更放心。

    前后走过看过，有院落有罩房，还有一小院。

    虽收治的都是疯妇，也不能将她们锁在房中，总要来走动疏散。院久无人打理，但气未去，只要籽很快就能开。

    “这里些蓬的草木，不必多名贵，但要开得闹。”

    女牙商一听这话，就知事成了。

    朝华对这宅院有八分满意，另一离得更远，也不必再去看。

    转对女牙商说：“请吴娘多费些脚力，三日能不能过割？”

    女牙商乐开了：“能！肯定能！割契约我是早就写好的，姑娘要是今日定钱，我立时就去宅院主人那里签契！”

    “今儿是十五，经界所里我有熟人在，姑娘派人跟我跑一趟，上银实过文书，不用三日就割了！”

    朝华向甘棠示意，甘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