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带着楚氏来时，整个院门都锁上了。

    容老夫人望着朝华：“朝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姨娘被蒙住了扔在屋中，她听见容老夫人的声音，猛烈扭动起来，中不住“唔唔”作声。

    朝华支撑半日，间面上再无半分血，却依旧持着给祖母行了礼。

    容老夫人眉一皱，看了楚氏一，吩咐边贴的婆：“去，扶三姑娘坐，取茶来。”

    而后才又看了地上的罗姨娘，问朝华：“到底了什么事？”

    朝华微张，却一丝声音也没能发来。

    容老夫人见状，问：“沈家儿郎呢？他既是一起来的，那这事想必已经知，请他来说。”

    朝华倏地有了力气：“不要问他，问我。”

    沈聿不愿折辱她，她也不愿折辱沈聿。

    她不想让沈聿再受一遍折磨。

    ……

    朝华将起因，经过，一句一句说给祖母听。

    楚氏只听了两句便倒气，返一把抱住朝华，跟着泪便滴了来：“我可怜的朝朝。”

    容老夫人越听越脸越沉，最后目光盯住了地上的罗姨娘。

    “来人，把她嘴松开。”

    两个婆取罗姨娘中布。

    罗姨娘自知活不成了，她没想到最后那指望竟是被沈聿亲手打破，也不敢相信天底真有人不要送上门的富贵。

    她蓬发四散，睛圆瞪，状如疯妇，中喃喃：“他疯了……”

    “他是来讨债的……”

    自三房住到别苑之后，容老夫人已经十数年没见过罗姨娘了，隔却多年再见，见她装疯卖傻。

    容老夫人冷哼一声：“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唱一庵堂认母？”

    罗姨娘充耳不闻，她依旧缩在地上胡言语：“他是疯的。”她一面胡言一面用去撞桌脚，撞破了油，淌得满脸是血。

    容老夫人继续问：“永秀，是不是老三的女儿？”

    罗姨娘依旧呓语，容老夫人已然不耐烦了，本不用听罗姨娘的回答，她不会承认。

    于是容老夫人：“认，她便是，不认，她便不是。”

    呓语声一顿，额上血中，罗氏双目赤红一片，她终于不装疯了。

    可容老夫人失去了再问的兴趣，她让人重新将罗氏捆好，又让人去叫容寅。

    “叫他来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朝华已然倦极，楚氏将她扶到祠堂偏屋的佛堂，让她蜷在榻上，抚着她发：“朝朝莫怕，我来跟你祖母商议。”

    朝华扯住大伯母的衣袖：“他呢？”

    楚氏指了指窗外，隔着院中四方天，沈聿在对面那间屋中。

    院正中着两棵银杏树，自立宅那年，已有百岁之龄，树杆耸盖住檐翘。

    秋气初肃，银杏叶边缘泛起黄意，隔窗望去，虽还绿，却绿得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