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明明中了解元，却没有一日开心过。大家还当是他忧心闱，这才不敢松懈，闭门苦读。

    “是你自三刀也不成的么？”

    沈聿先是恍惚，然后想起这是他教楚六的：“是，是我自三刀也不成的。”

    楚六又站起来，没苍蝇那样转了两圈：“我去看看三妹妹，你都这样，她怎么办？”飞快跑山，一路赶到了容家别苑。

    对着厅里的挂画盆景一遍又一遍排演该如何说动朝华，似沈聿这样的男儿，还要往哪里去找？

    如果不是嫁给沈聿，那嫁给他也好。

    心中反复数十回，直到厅外帘响，楚六抬，见纤薄影缓缓向他走来。

    到他面前，朝华先笑：“听说六哥得中，还未恭贺六哥。”

    楚六见她笑，心中竟比方才听沈聿说自三刀也不成还要更难受，这两人都未当着他的面表现伤痛，可偏偏是他先红了圈。

    “三妹妹，你与沈兄当真不成了？”

    朝华目不转瞬，微微一笑：“当日应亲只是权宜，沈家如此清贫，我生于富贵于富贵，自然要我的夫君富比石崇。”

    楚六哑，后云林惠明闻言都倒气。

    看朝华转离开，楚六一气追到廊上，隔着廊灯火，他问：“三妹妹，那我能不能娶你？你过门之后，我们还当兄妹一般，我……”

    甘棠芸苓忍不住看向楚六，朝华脚步稍顿，复又远去。

    只留楚六久久立在廊。

    鲜莲

    华枝/怀愫

    朝华快步穿过廊回濯缨阁。

    甘棠与芸苓互望一, 芸苓红着圈小跑几步跟在朝华后，甘棠转向楚六行礼：“我送六公去罢。”

    楚六中依旧絮絮：“甘棠, 你跟三妹妹跟的最久，我说的话绝没有一个字作假！”

    “我知……”楚六自嘲一笑，“我知三妹妹喜沈兄不喜我，我俩成婚之后，我待她会如兄一般，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我知你也真心想三妹妹好，三妹妹嫁给我难不比嫁给别人？”楚六叹息一声, “三妹妹也不必说些嫌贫富的违心话, 沈兄也不必自贬了。”

    一句一句说得甘棠心中震动, 但她垂眉不应, 只等楚六全说完了, 才抬对楚六：“六公, 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