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到这会儿才想起永秀来：“她这些日在什么？”

    朝华见甘棠搁信打开糖盒就去了，正觉奇怪，低看见信封上的沈字，微微一顿。

    门送信来，甘棠一看落款便叮嘱芸苓：“赶让厨房预备些甜心。”

    “叫人去探探朝朝的风，别叫她心里不好受。”提到朝华，容老夫人又望了桌上沈聿落款的那封信，“可惜。”

    就这几年间因杨氏与娘家起了许多龃龉，其中也不少不了程氏的挑唆。母亲最终还是疼孙，连告状的心思都没了，往后且看这两位嫂嫂斗罢。

    程氏看妯娌幸灾乐祸，轻轻刺一句：“弟妹可要瞒得好些，别叫小六知了，我看小六的心思还没熄，万一死灰复燃？”

    “若非看你家小四是个实心，与他母亲不同，我真不会这门亲事。”容老太太说完，气不打一来，“叫老三从祠堂里给我来！成日跪经，他想家不成？叫他把该办的事都办起来！”

    听见楚氏这番讥讽，杨氏“自谦”：“我们小六不过是末名，哪里敢轻狂？比不得名解元……”

    一模一样的信，也送到了濯缨阁。

    楚氏心灰，她嫁多年，与娘家一向和睦。

    一句话说的杨氏面上变，她知儿必要犯痴症，这才非要跟着程氏上容家来炫耀。

    拆信一看，从至尾，字字关切。

    匣中糖果颗颗晶莹，上一块玉条糖。

    芸苓也瞧了信封，先拧眉后呲牙：“那要一碗酪再加一碗澄沙小元罢。”这两样是最甜的。

得了解元，自然有人要撬这门亲，打铁还得自家，朝朝么……”

    杨氏张结，忿忿然不再说话。

    “容家也真是，择了寒门又怕他没个功名，非要等放榜之后，这可好了罢？到嘴的鸭还飞了。”

    “日日都在房中抄经。”楚氏隔上二三日便派丫去看一回，除了闷抄经，永秀万事不问。

    但凡有人向沈解元稍稍透两句殷氏的病，沈解元还不撒丫跑？

    楚氏应声：“是，要走海路就要跟殷家借船，是得三弟去。”

    甘棠，屋后顺手拿起攒心梅的糖盒，一手递信，一手开打盒盖。盒中盛满了东糖南糖，人参糖芝麻糖，带馅的不带馅的全是夫人刚选了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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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不是知她并非三弟亲生的，这“父女俩”还真是一模一样。

    无奈楚六在余杭“痴”的名声太过响亮，杨氏有意的几家姑娘，要么兵不动，要么打哈哈混过去。

    这话经人耳又传回容家，容老太太哪会兴。

    容老夫人冷睨杨氏程氏一：“近则不逊，远则生怨，圣人的话是有几分理的，往后小孩们的事给岚娘，我便不兜手、了。”

    杨氏在容家没落着句好听的，又到外显摆，还动起替儿说亲相看的心思来。

    朝华托着信纸，打开了信匣。匣中放着两三封舅家

    容朝华原来便不上她家小六，如今小六是举人，那就更不上了！

    杨氏恼怒：“等我小六再往上一阶，就是她们想也不得门！”

    “弟妹！”程氏佯装薄怒，“慎言！别把小六的好福气给败没了！”

    老太太雷厉风行，说要京就举家回京，楚氏思量片刻，又问：“那，永秀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