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好的香片。心盒一打开，全是真娘吃的苏式心，人还没回娘家，便已喜气盈盈。

    “你先跟我见过嫂嫂，多住上几日，咱们再回去。”这都是在信中一早就说定了的。

    朝华自然称好，可自她上车，便心惴惴。

    虽说在真娘脑中已经她与娘家嫂嫂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可隔却十年再见，生怕她看破绽来。

    这份担忧藏得再好也被真娘察觉，她握着朝华的手，往朝华中枚香糖，咬耳：“莫怕，我嫂嫂最和蔼不过的。”

    殷园有廊有轩有池，小巧致，颇得苏式园林的妙趣。

    路上只见落光了叶的树一派萧索，殷园中倒着好些松柏，寒冬之时也添得几抹绿意。

    除了楼宇，京中的丫们个个都把发挽成双丫，额前剪着把齐眉穗儿。

    还未走近，就见守在门接人的仆妇衣着与寻常婆不同，看见真娘便急急迎上前来：“大姑娘！”

    真娘拢着风帽，看着她的脸微微发怔：“你是吴妈妈？”

    吴妈妈笑着又行一礼：“大姑娘真是一没变，这北地的风，刮得我都老了，真不如唐家妹妹灵了。”

    真娘日日看着唐妈妈并不觉得什么，此时一看确是觉得吴妈妈比唐妈妈要老相。

    吴妈妈学了唐妈妈的法，把发染黑，再换一鲜亮些的衣裳，勉还能混得过去

    真娘跟在吴妈妈后了屋，看见嫂嫂时，她轻轻了气。

    岳氏先是笑着冲她招手，跟着她：“可不许说我胖了。”

    真娘只觉着嫂嫂是胖了，因胖了才更看不来年纪：“嫂嫂，你不过来了北边五六年罢，怎么就胖了这许多呀？”

    不是倍受的小姑，哪能当着嫂嫂的面说这些话。

    岳氏在家也是养尊优的，人又圆了许多，脸上不过略有些细纹，手伸丰腴细，搂住了真娘：“北地人吃面饽饽，我吃着吃着就胖了，这地方风又刮得大又，你瞧，那儿还熏着巾呢。”

    铜熏笼上罩着一块打了的厚巾。

    “你夜里也得这么睡，要不然明儿起来嗓也疼，鼻也疼，一碰就血。”

    两句话一说，真娘就挽住了嫂嫂的手：“你们刚来时是不是也鼻血了？”

    岳氏大松气：“是啊，你哥哥更是，他比我可老得多了，他前些日跟船，晒得跟船工一般，看着老老脸的，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