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重，岳氏跟殷慎夫妻二人在隔院落的屋中还未睡，岳氏拨了拨灯芯，问丈夫：“妹夫是不是等了许久？”

    婆这才收了，拿了赏钱到廊向芸苓请教表姑娘吃什么。

    等她用完饭，问起真娘时。

    两院落厢房一叫至乐堂，一叫在阁，园后就是后罩房，是方便萧老大夫们居住的。

    一行人坐了一个多月的船才到京城，早就疲心乏，也不凑在一块摆宴。

    岳氏笑：“这边门就能坐冰犁冰橇，你们先歇歇，明儿再玩！回了家就是玩儿！再不必心旁的，知不知？”

    安顿好朝华，岳氏还得去看看睡着了抱来的保哥儿，也得去看真娘。

    岳氏一把将朝华托住：“你这孩，好好的怎么还行礼？”

    不用看摆设，只看这院的题额题楣就能明白舅舅舅妈的心意。

带来的，保你跟你娘衣住行都在家是一样。”

    “方才母亲在，不然也该给舅舅行礼的。”

    朝华又问保哥儿，保哥儿更是睛都睁不开，阮妈妈怕他饿着，半梦半醒喂了他一碗小馄饨。

    这个地方是特意寻的，朝华都不必问过舅舅舅妈的意思，关上院门就是单独一家。

    屋里烘烘的，屋外又落起雪来，朝华散了发，枕在枕上闻着松柏香气睡了过去。

    岳氏叹息，妹夫到底没有真的对不起妹妹，妹妹要是当年知实，也不会病了。

    岳氏指了个十七八岁也剪着齐眉穗的大丫：“这个是我边的素心，安排在这院里，往后有什么就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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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立时：“我们大姑娘也吃甜，夫人都已经安排好了。”竟还是苏州跟过来的老人，熟知真娘在家时的味，很快就捧了一盒心糖果送上来。

    朝华回回来信，总是让他们夫妻二人相对叹息，先是过继，后来又是定亲，再然后是退亲。

    甘棠说完又补上一句：“今儿连药都没喝。”往日不喝药睡不着，喝了药也只有半宿的好觉，今日倒睡得香甜。

    朝华坐了许久的船，实在没有胃，吃着清粥小菜鱼汤，倒觉得自到心都熨帖得多。

    院后有一大片湖泊，冬日结了厚冰，天冰望去还能有几分家乡景致。

    素心上前行了个大礼，拉着甘棠的手，二人一齐退室，安排丫们住宿的屋去了。

    甘棠立时摸荷包打赏，婆不肯收，还是朝华开：“往后少不了要麻烦妈妈，收罢。”

    朝华面向舅妈，行了个礼。

    婆：“表姑娘刚船，北边太燥，吃锅又清淡又火。”

    想到容寅的模样，殷慎迟疑：“你是没瞧见，他……”发几乎半白了，这个模样站在真娘面前，只怕真娘都认不他。

    殷慎每收到一封信就多添几白发：“当年就该把她们都接回来。”总以为真娘的病在南边养更好些，离开容寅

    朝华坐在窗前炕上，厨房提了盒送菜到各个屋中，一盅清粥，几南边的佐粥的小菜，还有一小铜锅，两碟新鲜的鱼羊。

    芸苓笑了：“都是苏杭两地人，咱们吃的差不多，只是，只是姑娘吃甜心，劳烦小厨房里日常备着些。”

    甘棠笑了：“夫人早就睡了。”连饭都是在床上吃的，床上吃床上洗漱，被一盖人就睡懵过去了。

    殷慎听到容寅就皱眉：“我跟他说了，真娘以后就跟咱们住着，朝朝的亲事也不能全由容家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