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沏上茶：“夫人那儿有客，等送了客就来，大姑娘和表姑娘先吃些心垫垫，厨房里已经在备锅了。”

    年三十还上门，必是为了中事，“知了，先别跟我嫂嫂说，让她先忙正事。”真娘拉着朝华坐到炕上，拿了个福桔在手中搓了搓，把印着红福字的橘完整剥来，放在桌上的小熏炉上。

    没一会儿屋里就烘烤一阵橘香。

    一半分给朝华，一半撕一片来往保哥儿嘴里，真娘抬问朝华：“你年初一回不回去拜年？”

    真娘心中猜测容家大约对阿容不大看重，抛阿容一人在余杭不提，退亲受了辱，容家也没人替她。

    真娘对容寅的失望中，这也算是很重要的一桩。

    失望归失望，阿容总得回容家给容老夫人拜年。

    “要我说还是要去，年礼我都替你预备好了，你回去记得嘴甜着些。”

    朝华吃着福橘哑然失笑：“放心罢。”

    岳氏恰在此时屋：“刚送走王夫人和张夫人。”有几个沉不住的，怕大节事，来讨讨主意。

    岳氏也剥个福橘，笑呵呵吩咐吴妈妈和冰心：“赶的，把锅支起来罢，年夜饭不吃饺怎么成？”

    ……

    铜锅咕嘟咕嘟冒着气，锅里码着熏鱼咸饺。

    殷家的饺得细，白黄分开，成了金银两颜，看着还真像金银元宝叠在锅中。

    夏青蹲在锅边，手里着筷，看着锅底的白汤泡泡，时不时就问：“该好了罢？怎么还没煮好。”

    赵轸实在看不过：“你怎么跟在胡同蹲吃瞪儿似的，年夜饭你就不能端正坐着吃？”

    瞪儿在一大锅里煮些猪羊大骨，一圈人围在锅边，一筷一文钱，又考力又考筷功。

    赵轸这是在嘲讽夏青吃没吃相。

    夏青翻了个大白：“你要不愿意吃，那我就可就全吃了啊！”

    容三姑娘一离开汤山，夏青立时就收到信。

    他到殷家温泉庄上拿了年菜盒，一边快加鞭，一边稳住形，就怕把殷家给的年菜盒颠散了架。

    大锅是给主的，小锅是他的份，肯分给赵大哥一已经是他人好。

    赵轸还想空回家给娘和妹妹送牡丹的，没料到一就不去了，看天越晚，外的烟火炮声越响，这才挑剔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