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反拍了拍岳氏的背：“我娘这辈一桩幸事，是生在了殷家，又得了您这样的嫂嫂。”

    放丫们去守岁玩乐，自己独留室，熄了灯靠在窗边, 隔着院望向上房的窗。

    岳氏一双手轻掐一把朝华的面颊：“跟你娘是一样的讲究！放心罢，漱的香汤给你预备着呢。”

    “你娘说，你了？”

    殷园上房屋，保哥儿早就守不岁了, 一只手握着糖人一只手握着福钱，闻着满屋橘香和煎年糕的糖香睡了过去。

    朝华睁开睛，她听岳氏的声音只听快，定睛一瞧，岳氏面上敷了粉，眶还红着，显是哭过。

    年三十夜, 城中的炮要放过时才会停。

    外间急风赶雪，夏青在屋里悄悄说：“庆祝什么？”总不能是庆祝圣人没死罢？公主看样可没这心。

    安排好了保哥, 真娘看向朝华：“你明儿一早要去拜年, 也快睡去罢, 我陪着嫂嫂守岁。”

    两家商量个办法来。

    阮妈妈上前来抱走保哥，真娘还吩咐：“千万记着明天一早给他吃橘栗。”

    张宿直到此时才说：“主受封了。”位同亲王世，往后在外要称呼世爷。

    夏青隐立在后，张宿赵轸都垂首立着，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

    岳氏一颤又要哭，不住抚着朝华的背：“你娘这辈一桩幸事，就是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说着不许朝华睁开，让甘棠芸苓侍候她洗漱，岳氏又把糖橘糖栗送到她边，朝华这才两吃了。

    屋中梅愈夜愈香, 她嗅着满室清气阖目睡去。

    虽是余杭的年俗，但那是小孩家才吃的，舅妈拿她当小孩看了。

    “是，就当是了却她的宿愿。”

    华枝/怀愫

    枯梅

    朝华知真娘是要告诉岳氏她想和离的事, 拍了拍手上的糖糕屑：“好, 那我就去睡了。”说着起回自己屋中。

    “舅妈……”朝华刚一开，便被岳氏搂住。

    余杭风俗, 大年初一睛不睁开就得吃橘栗, 讨个来年大吉大利的好彩。

    岳氏顺气儿：“好好好，往后就甜甜，大吉大利。”

    裴忌动椅，一直到殿门前，圆被门坎给挡住不去，这才开：“恭送观主。”

    第二日一大清早, 朝华睛还没睁, 就觉得床帘掀起，舅妈的声音传帘帐：“莫睁, 我来喂你吃橘栗。”

    上房窗前贴着喜上梅梢的窗, 屋中两人影, 先是对坐, 没多久其中一影便搂住了另一。

    “我还没洗漱呢。”朝华又往被窝里缩了缩，总不能闭着睛不洗漱就吃这糖腌的果罢。

    朝华眉心刚蹙起，就被岳氏搂住：“

    岳氏忍住泪，大年初一不兴哭，她了鼻：“今日你回去拜年，什么也别说，这些是大人的该办的事，等你舅舅回来，我们俩会一同上门去。”

    真娘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对阮妈妈：“保哥儿还太小了，不叫他守岁了，妈妈先抱他去睡罢，等到明年大些再一起守。”

哪来时一般，一阵风似的又走了。

    朝华缩在被窝里不肯张嘴，岳氏促一声：“赶吃了，你娘也吃了。”只要讨彩的事，这十年数来殷家是事事都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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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华轻轻吐气来, 这才回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