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件事后，孟夏画的第一幅画。

    她原本想画乌镇的车龙，可是画笔拿在手里，鬼使神差地变了样。

    线条拼凑成一双睛。

    漆黑狭的，狂妄的戾气面，净纯赤。

    少年人的。

    她着笔，依旧不敢往看，手却没有颤抖。

    “好看吗？”她问。

    周烬盯着那张画看了一会儿，丑死了三个字被他吞了回去。

    她是为画画而生的。

    那双杏亮晶晶地看着他。

    周烬的腔一阵烦，从她手里把铅笔拽过来，在纸上唰唰画了几笔。

    他画的糟糕透了，两个圆溜溜的圈，里包着俩小圆圈，跟那晚鬼屋外的涂鸦像。

    四只睛并排列在一起。

    他撑着她的看了一圈，手劲不小，态度恶劣，活像讨债。

    她的睛没，看不昨天哭过了。

    孟夏攥着那张纸，没计较他恶劣的态度。

    “你上午去什么了？”

    “没什么。”

    “因为我打的架？”

    “你别自作多。”

    他的手背也有伤，一看就没怎么理过，血痂渗了一片。

    这伤对周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他压就懒得。

    孟夏轻轻攥住他的手腕：“疼吗？”

    她的呼的。

    他着她的，冷着脸把人往一边推。

    “画你的画去，别瞎心。”

    她的那同心总是不合时宜地泛滥。

    孟夏没再持那个话题，跟周烬较劲，结果一般是两败俱伤，谁都不。

    她换了个话题：“我报了h大的艺考。”

    其实她之前就报名了，但是一直没想好要不要参加，直到今天，她画那双睛，终于定决心。

    宋岚如没有罪，她也没有罪，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

    周烬：“好，那你好好考。”

    不用问什么，周烬知她能成功。

    只要她肯从那副壳里走来。

    他转要走，没走两步，手腕又被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