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闭上，了气。

    她打开投影仪，那天给周烬看过的截图，一一现在上面。

    善与恶的界限并不是分明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恶。

    隔着网线，她遇到过无数恶意。那些在网络上肆意辱骂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未必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们甚至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很多时候，人们绪上，忘记了网线的那一端，不是一串冰冷的账号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难过，会受伤，会崩溃。

    每一个人都可能无意间成为恶意的制造者，同样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不可控制地成为恶意的承受者。

    最后一张投影是宋岚如的那幅画。

    《烬光》。

    烬余之中，窥破天光。

    孟夏抬起睛，那件事后，她第一次坦地面对这幅画。

    “我想告诉那些同样陷黑暗的人，这个世界善意尚存，公尚存，不要轻易失望，要认真地，努力地活去。”

    面一片沉默。

    一掌声响起来，野蛮的，狂妄的。

    孟夏垂，看见一银发的少年。

    周烬破天荒地地坐在一排，前边教导主任的脸都黑了，警惕地盯了他半天，生怕他是要什么石破惊天的事儿。

    结果这个刺少年耐着坐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鼓个掌。

    陆陆续续有人跟着鼓掌，最后掌声响成一片。

    ——

    学生大会后就是元旦假。

    孟夏在班里收拾书包，梁显来班里转了一圈，把她叫到办公室。

    陈晨也在。

    之前班里发生的事，孟夏没告诉家里，一直到学生大会的视频在家群里传开，宋月如觉得不对劲，打电话给梁显，才知这件事。

    她来不及过来，托了陈晨帮忙。

    陈晨的手里拿着沓资料，递到她手里。

    孟夏翻了翻，是b市一所私立中的简介。

    环境不错，升学率也不错，陈晨费了不少力气，才办好转学手续。

    陈晨看着她翻资料，没：“如果你愿意的话，元旦之后就能直接去上课，我也能继续给你辅导校考。”

    梁显也说：“你好好考虑一。”

    乌镇是个小地方，整个镇就九中一所中，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不上那所私立中学。这些都好说，最主要的是最近一段时间闲言碎语不少，正是吃的时候，要是受了影响，只怕要耽误考。

    孟夏抿了：“小陈老师”

    刚说了四个字，余光看见外边晃过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