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似孙雪华那般，自小便着接班人的标准培养，看透人冷，也习惯那不胜寒的孤独。他的童年乃至少年时期，都被养在顾青门，玩伴众多，无所忧愁，若不是那场战改变了所有人的人生轨迹，他也不会成为临渊掌门。青黄不接之时，遭受的压力难与人言。他竭力想好一切，但总是会被拿来比较，那些宗门旧人时常会念叨起孙雪华或是孙重浪，期待着他也能带领临渊再复昔日辉煌。而从前的同门，也对他渐渐疏远，毕竟一派之主，不能再随意称兄弟。

    “好。”

    他不应该对傅及宣这些绪。

    “我没有答应。”

    傅及轻声：“我自己来吧。”

    “那你怎么一直叫我孙掌门？”

    孙夷则注视着低眉顺目的傅及，没由来地一阵落寞。他想起昨晚施未所言，自己变了许多，又听傅及一一个孙掌门，那怅然若失之如夏雨骤至，绵绵不绝落在心，惹得愁百结，心绪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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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夷则愣了愣：“没有吗？”

    “我觉得我们疏远了很多。”

    孙夷则便端着碗，好让傅及更顺手些。

    “啊？怎么会呢，我不可能生你的气。”傅及也被问得发懵，直觉告诉他，这对话的走势非常不对劲。

    他希望九泉之的师伯师叔与各位同门都能看到他的努力，至少要无愧于心。他思量的东西越来越多，考虑的方面越来越广，与人说话愈发圆。八面玲珑总归是个褒奖，但它不能带来轻松、愉悦和心的安宁。

    孙夷则刻意不去想这些事。

    “可你先前答应了。”

    孙夷则的声音染了些苦涩。

    傅及哑然：“你比我大几岁，我叫你小年，不太合适。”

    傅及仔细回忆了一，确定自己没记错：“也许当时，你只是为了安我吧。”

    一时间，屋里静默许多，偶尔会有汤匙碰到碗发的清脆声响。傅及一勺一勺喝碗粥，又吃了个饼，外带一个包，就说饱了，孙夷则让他好好休息，说自己过两天再回去。

    傅及沉默地望着那递到自己嘴边的汤匙，还有着匙柄的指节。那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薄薄的粉。

    傅及：“没有。你那时候因为黎阙的事来向我歉，我以为你随说说的。”

    比如说现在，他很怅然若失。

是如此。

    孙夷则呆呆的，像是受到了某冲击。

    孙夷则恍惚起来：“那你一直因为这件事生气吗？所以疏远我？”

    孙夷则抿不言，转而端起桌上的碗：“先吃饭吧。”

    傅及讶异于他的反应，良久才答：“我不觉得我们疏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