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闪过的一瞬间，孙夷则觉得多少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屋里寂静无声，傅及每呼一，就心痛得厉害。他的恋，刚刚才见天日，就夭折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在世，要过的苦难多了去了，也不能全靠这支撑着。

    傅及一气，压中翻涌而上的苦涩，郑重开：“我喜你。”

    傅及以为孙夷则这辈都不会知自己喜他，但施未既然破了这层窗纸，那便去面对。

    但现在，他连打听那人的兴趣都没有。

    能有什么话呢？无非就是“我有心上人了，以后你我还是要保持距离”，诸如此类。

    孙夷则难以忽略心的苦涩，他兴不起来。

    傅及也等着他的答案，等待一个比想象中要早一些的答案。

    傅及又没有错什么，他心善，又有耐心，从前会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怎么看，都是他欠了这人。

    傅及中酸涩，忽地抿了，：“孙掌门，虽然事你都知了的，但是我想，有句话还是要亲和你说一，不然我会很遗憾的，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孙夷则闷闷的，开始唾弃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孙夷则轻轻吐一气，叹：“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孙夷则垂着帘，等待发落。

    就是会难过而已，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不难过而已。

    傅及就应该知自己不兴。

    他完完全全沮丧着，提不起劲。

    他小时候很崇拜薛闻笛，憧憬着那人，觉得修者当如这个大哥哥一样，豁达洒脱，红尘之外。所以当钟有期现时，他震惊、恐惧，难以理解，甚至为此闭门不见薛闻笛。但是当薛思现时，他又觉得，顺遂本心有何不可，薛闻笛幸福，就该是件值得兴的事。

    果真如此。

    孙夷则想，他是大了，是心智成熟了，他不是会歧视断袖之癖的人，只是讨厌坏人而已。

    所以若是傅及的心上人，也是个品端正的君，他也应该为傅及兴才对。

    傅及心发闷发，他想说“好”，但一声不响。孙夷则还以为是他发现自己不兴，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又不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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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结局应该不会太好，因为孙夷则好久没有动静了。他莫名其妙又想起师父和大师兄，喜一个人的神是藏不住的，但孙夷则没有那样的神。

    孙夷则还是绪不好，但他答应了：“好。”

    两个人对坐着，相顾无言。

    他前一片漆黑，看不见摸不着让他有漂浮在虚空的错觉，不知该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