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音愕然，历微微一笑：“我知，你那天就在不远的角落里看着我们。”

    梁思音终于开了。

    那冰冷的泪就如那天的暴雨，冲刷了一切血腥的回忆，将梁思音心中最后一温冲洗净，坦于众人面前。

    她掌心再度现了那把团扇，轻轻一摇，先前洒的清酒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梁柯吓得大哭，扑到梁思音怀里：“祖母，祖母……”

    施未闻言，忽一阵眩，脸煞白，傅及悄悄从背后扶住他。

    她底闪过一丝狡黠：“历死之前，一定和你说了些什么吧？让你不知不觉中心生悔恨，心生苦痛？”

    历说话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梁思音微微一怔，历又：“父亲说，若你要来取，让我代他替你寻到这个有缘人。”

    一贯伶牙俐齿的施未竟沉默不言。

    她说着说着，突然冷了脸：“我提结亲，无非是想在明面上维持与历家的关系，可历炀那个蠢货，居然连这事都办不好！不仅让历兰筝跑了，还让她带走了剑匣，甚至让她遇到了你们！坏我好事，当杀！”

    “这是父亲的遗言，他代完这件事，就去世了。”历说话轻飘飘的，已然没了力气，“那天着大雨，你离得太远，听不见。”

像是被人掐住了咽，无法呼，他甚至无法大声质问梁思音为何要如此歹毒。

    梁思音痴痴地笑着：“是啊，我借历炀之手，杀了历，如此，历炀便能坐上家主之位，而我也能得到那个剑匣。”

    历死在家中，就在他亲手为女儿的那棵桃树。他倚在树杆上，捂着汩汩血的伤，沉默地望着来人。

    “他不是到家就死了吗？”

    “若你一心报仇，并不会遭幻境反噬。”燕知摆摆手，“毕竟复仇心切，也算是一定了。”

    “那天，他对我说，他不恨我。”

    燕知眉微挑：“不止这些吧？”

    “恨只能，我学艺不，无法……破解这……无解之局。”

    可想想，早在数十年前，这个人就疯了，他怎么能理解一个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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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和你爹一样，愚不可及。”梁思音冷冷地对他说，可是历很平静，他：“剑匣需要有缘人才能打开，这是父亲代我的。”

    “父亲不恨你，我也不恨你。”

    梁思音像是被戳中了痛，肩膀一颤，咬不言。

    梁思音反问：“你还想听见什么？”

    梁思音厌恶他这样的神，厌恶他与历杼一模一样的神。

    燕知等了片刻，又轻佻地说：“既是如此，那我只好先送那个小鬼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