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从晨会朝中走来，又在日暮斜之时离去。

    历兰筝问他：“夫，您家住哪儿？中秋的时候，我去探望您。”

    “中秋要归家一趟。”乔序站在院外，朗声说，“等我回来，要检查你的功课，不可偷懒。”

    “好。”

    历兰筝觉得这位夫很神秘，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她家，又风雨无阻地回去，更不知家住何，平日里又与何人来往。

    就好像，他来这人间一趟，只是为了一件事，只是为了教导自己。

    历兰筝猜不透，越猜不透，越是勤奋。十一二岁的时候，历就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待到及笄，她便能与乔序打个来回。

    但乔序自然不会全力。

    他还是那么神秘，行踪不定。历兰筝没有胆量冒犯他，更重要的是，她发觉这位夫似乎不曾老去，眉一如当年初见。烈的探究望裹挟着对这人的憧憬，加上经年日久的陪伴，历兰筝对乔序产生了不明不白的依赖。

    你从何而来？又为何来到这里？是什么，让你一直停留在这里呢？

    历兰筝候在门，等着乔序来布置今天的功课。

    今天还是她十六岁的生辰。

    乔序给她带来了一只小白狗。

    “它叫豆豆。”

    “兰筝，你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孩。”

    “夫祝你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历兰筝哑然许久，甚至抱过乎乎的小狗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那天烂漫，日光温煦，她看乔序，便觉得他好看得不得了。

    “谢谢夫。”历兰筝十分腼腆地笑着。

    她的憧憬如这生野草，日复一复，欣欣向荣。而这片大好光的背面，却已经是梁家的步步，只待历最后的选择。

    是飞蛾扑火，拼死一搏，还是就此放手，等待命运审判？

    历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