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闻笛转念一想，觉得也有理，便先服了：“行，我不计较。你们先聊，我去看看阿青。”

    他寻了个理由，大步离了这间屋。

    曹若愚一脸苦闷，跟吃了半斤黄连似的，很不痛快。孙雪华轻声问他：“是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呢，小若愚？”

    曹若愚听了这话，心一酸，从灵里找到从锁谷带来的无字书，将它给孙雪华：“这个，你看这个。”

    孙雪华接过，无声地翻阅着。数十载光如梭，漫艰辛，酸涩如昨，不忍卒读。孙雪华想起年少远游，红尘相伴，那个总是红着，想奋力追赶他们的少年。他知，在最开始的时候，小鱼是个多么敛、之人。

    孙雪华沉默地阖上书页，问曹若愚：“你是担心小鱼醒来，会承受不住这打击吗？”

    “嗯。”年轻人小声说着，“孙前辈你说得很对，师父于我有教养之恩，我无比希望他能幸福，大师兄对我也很好，可是，可是——”

    “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忘却过往，却又像个无事人一样，总是围着你师父转，让你师父有苦难言，是这样吗？”

    曹若愚嘴笨，努力斟酌了半天，才哭丧着脸，：“嗯。”

    他越说声音越低，想来是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刚刚是我不好，不该对大师兄说那话。”

    “他不会怪你的。”孙雪华举起手中的无字书，“这个，我会找机会给他，你们师兄弟都正直率，不要因此心生嫌隙。”

    “不会的，我知错了。”曹若愚埋着，孙雪华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温声：“小若愚，你年纪轻，心直快，但你仔细想想，小楼虽是和我一般大，可他在这尘世，又活过了多少在太底的日呢？他年幼时，甚至只能与老谷主相依为命，不及你有父母兄弟。我想，在他心里，也很期望与你一家人吧。”

    曹若愚一愣，抬看着孙雪华，对方垂着帘，如雪中山，静谧肃穆，曹若愚张张嘴，想说话，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先陪会儿小鱼吧，我也去看看我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