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啊。”

    她轻轻地说着，不断重复这句话，“我知的，小鱼，我知。”

    一滴泪落在薛思手背上，接着是两滴、三滴，泪像断了线的珠，不停地落。顾青低着，肩膀微微颤抖，哽咽着：“我也想离开这里，可是我不到，我不到。我一直觉得只要我待在这里，我就能等到师兄，等到他告诉我那个王八现在在哪儿，我就能去找他了。”

    她呜咽两声，趴在薛思怀里泪不止。薛思抱住她，柔声哄着：“阿青，你能到的，你是全天最好的术师，怎么会不到呢？”

    顾青哭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薛思听不清。他一一，轻轻拍着顾青的背，说着：“阿青，好几年前，我去找小楼的时候，见了一次先生。”

    那时候，施故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可他神还好，还能坐在太底，和薛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施故有时候说话很直接，很难听，薛思小的时候，以为他是势惯了，所以这样。但现在却不这么看，他渐渐明白，这是施故的天，哪怕现在粉碎骨，这人也不会选择闭上那张淬了毒一样的嘴。

    比如说现在，施故叼着烟杆，却没有着，像是过过嘴瘾那样，砸吧两：“便宜徒弟，你打算找到什么时候？要是这辈找不到，你这辈就不过了？”

    “嗯。”

    “嘶，”施故就像是被烟杆了嘴，神夸张，“你们这些小年轻，真是让人看不懂。”

    “先生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只是受了伤，才变成这般模样。”多年过去，薛思仍是对他颇为愧疚。施故却摆摆手：“这有什么？锁谷谷主当了我这么多年便宜徒弟，这说去，我得多有面？这伤不伤的，都是命，混迹于世，哪有不受伤的？”

    他乐呵呵地笑着：“比起小雪和小楼，我还能苟延残这么些年，早该对着老天磕几个响了。”

    薛思闻言，便问：“外面传闻，阿青失踪了，你有消息吗？”

    “有啊，她就在我这儿。”施故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薛思却是一愣，只见对方指了指前方的某个林：“就前段时间，就那儿，我安排她住那里去了，你放心，有我在，那些个暗地里的臭虫伤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