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渔记得，前年傅至景升为六品吏员外郎时，因他才学众，又是天门生，仕途一片明朗，不少官员有意结，暗中给他送礼贺他升迁之喜，傅至景照单全收，收礼第三天都察院都御史上奏弹劾其愧对天恩私受贿。

地问：“不是说月末才回来吗？”

    彼时正值西南大旱颗粒无收，傅至景转手将全礼品换作银钱用于赈灾，在朝堂上言明是各位大人托他行事，这自然只是说辞，但他未将任何人供来，一个官员都没得罪，反倒落得个好名声。

    此番西，虽多有阻碍，但效果显著，共收回白银七十万两，抓了四个罄竹难书的贪官。

    孟渔气吁吁地回屋里坐，无比想念前几日吃的酥山，扯着衣襟散，恨不得能扒了净到院中洗个冷澡。

    衡朝的皇各司其职，孟渔白得了个德惠郡王的衔，被衡帝指派到礼些闲职，平日无所事事，只需偶尔到礼个人，众人知他与傅至景好，常明里暗里拿他二人对比，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怎会如此天差地别？

    素来清廉严苛的吏尚书评价其“方正却不迂腐，圆而不谄媚”，连被调侃一把年纪学不会开窍的孤臣都如此赏识他，朝野里其余臣自也对他的为人世褒奖有加。

    这是个难啃的苦差事，一来路途遥远，天气炎，二来各地官员素来官官相护，通常钦差大臣刚到这个县，个县就收到风转移家产，三来也怕官员向百姓搜刮待缴的税银，加重百姓的负担。

    这些话孟渔自小就听得耳朵起茧，早见怪不怪了。

    傅至景和侍郎想了个法，从翰林院里择选了一批七品的编修一同带着上路，每到一个地方，若不上亏空的官员一律革除官职，逮捕狱，由编修替其官位——编修们为了前程，尽心尽力地收纳地方官的罪证，这就避免了地方官收刮民脂民膏，而地方官为了保住官位，只能想方设法地补上税银，连自个儿都快保不住了，也就没心思跟其他官员通风报信。

    就算如此也到底是实打实的收了礼，衡帝小惩大诫，罚了他两个月俸禄，结果次月就将傅至景升为从五品官，转年升为正五品郎中。

    傅至景着墨紫印团官袍，挑颀，姿立如雪柏，神清骨秀，分明是文人雅相，偏生得一双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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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厮被他打发去酒楼打包晚膳，估摸着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回来，傅宅只剩他一个人，他等得心急，时不时就跑到门看一，一来一回跑了好几趟，后背更是了一大片。

    孟渔到傅宅时，傅至景还在向衡帝述职，宅只有两个小厮，刚把屋里屋外清扫了一遍迎接主回府，见着孟渔也不惊讶，恭恭敬敬地唤了声九殿。

    想以前在宜县时也没那么畏，到底是由奢俭难。

    孟渔是傅宅的常客，看他们忙上忙一大汗，有心想帮忙，却知晓他们定会拿份说事，想了想坐在门槛上同两人谈话。

    傅至景作为朝中新贵，名声大振，孟渔则与之相反。

    孟渔真心为其兴，转就等来了傅至景回京这日。

    傅至景仅用两年时间就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升为正五品的吏郎中，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士而言速度可谓飞快。

    这些事孟渔都是从二哥中听闻，不禁拍手称快，他没想到傅至景不仅事办得漂亮，居然还提前近十日回京。

    如今傅至景又圆满地办成一件大事，若不所料定升官有望。

    赵家所说的傅大人是现任正五品吏郎中、上一届科考的三甲探郎傅至景，两个月前被委任为察使，和侍郎西追查各地财政亏空。

    就在他坐立难安时，大门终于传来声响，他以为是小厮回来了，扯一嗓，“把盒端来后你们就去歇息吧。”

    九殿自幼在民间大，平易近人，两个小厮与其相还算自在。

    没得到回应，他嘟噜一声，走厢房来到会客的厅堂，顺着铺了青石板的院往门看，只见他翘首以盼之人浸在暮里。

    傅至景俸禄有限，工拨给他的住宅简陋但清幽，与德惠王府隔了五条街，驱车慢行要走上半个多时辰。

    孟渔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枝，宅里了灯，屋里又闷又，比不上德惠王府的凉屋，没多久他就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