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这便是、也只能是孟渔和傅至景明面上的关系。

    衡国民风开放，男与男亦可婚，称之为结契，孟渔十七岁就与傅至景定，也许更早，是以他一直以为总有一天他会与傅至景拜堂喝合卺酒。

    这一切都随着孟渔成为皇而改变。

    衡国有律例，凡与皇公主成婚者终生只能些文翰或礼仪之事，虽官拜三品，但并无实权，是地地的富贵闲人。

    傅至景有凌云意气、风云之志，孟渔不忍他蹉跎一生，因而对外只称好友，绝不敢让旁人知晓他们真正的意。

    半个时辰的功夫，殿试告一段落，傅至景被衡帝钦为探郎，任翰林院七品编修。

    即便未能如同算命先生所言成为状元，孟渔亦真心为傅至景到喜，还没兴几天，一桩乎预料的事件犹如晴天霹雳，把二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六公主自打远远在里见了探郎一面，竟一见倾心，芳心暗许，差婢给傅至景送信，信中聊表仰慕之意。

    被私塾学究夸赞“泰山崩于前而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傅至景拿到信的那一刻难得面骤变。

    衡国人才如过江之鲫，探郎三年一有，六公主却是衡帝的掌上明珠，若真看上了傅至景，没有靠山且未站稳脚跟的他再不愿当这个驸爷也只有认命的分。

    既一定要当驸爷，为何不能是孟渔？

    孟渔生怕被六公主抢先了，当即就要去殿前禀明父皇他与傅至景意重，请衡帝成全。

    他不料会被傅至景拦，惊慌之愣愣地问：“你不愿意与我结契？”

    傅至景沉默片刻，将他抱在怀中安抚，一双沉沉浮浮不知想的什么。

    断绝如的傅至景翌日便暗中约见了蒋文峥，一碰面便掀袍跪地，掷地有声：“臣愿一生追随殿，尽忠竭节，为殿效犬之劳。”

    孟渔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的兄，蒋文峥微笑地将他扶起来，“九弟，我知你二人两缱绻，但傅至景乃栋梁之材，来日定当将相，岂可庸碌一生？六妹一事你不必担心，只是往后也要委屈你，莫要阻了傅至景的大好前程。”

    他已然忘记那日是何心境，只觉得他的二哥虽是笑着，却叫人不寒而栗。

    回去的路上，傅至景同他六公主的母家与皇后乃是远房姻亲。

    孟渔在殿试对傅至景的一番夸赞却惹来祸事，不仅暴他与傅至景的匪浅关系，更令傅至景不得不向二殿投诚，为二殿所用——蒋文峥拿住傅至景的把柄，也就间接获得了孟渔的站队，而最要的是孟渔背靠刘家，此后起码可以独绝一贯保持中立的刘震川支持其他皇的可能。

    话虽如此，但也算因祸得福，有了二殿相助，傅至景确实结了不少同僚，行事亦便捷了许多。

    而初识人心难辨的孟渔往后说话学会留三分余地。

    不过这两年多来，蒋文峥对他倒是很不错，所以他唤的每一句二哥是真心实意。

    闲话家常，蒋文峥提起宗室里有位侯爷前些日指了门不错的亲事，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不知我可否能见到你与至景结契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