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更差了，冷笑：“你忙了一日？”

    “自然了……”云谏觑着她的神，隐约明白了什么，“可是我回得晚了，耽误你休息了？”

    黎梨懒得同他废话，将灯盏搁到一旁就要关窗，云谏没辙，只得从袖里摸一个布包：“好黎梨，别生气，我把这个给你就走。”

    鼻尖的脂粉气味更加郁，黎梨微微一顿。

    云谏挑开布包给她看：“今日我在城西看到有间新开的脂粉铺，许多姑娘都去帮衬，想来东西不差，我就让掌柜帮忙挑了些。”

    他递过来：“你看看，可喜？”

    黎梨垂眸看向他手里的布包，轻嗅了两，发现确实是他上脂粉香的来源。

    她意识到误会，一时有些发窘，讪讪接过。

    云谏瞧着她的神，有些迟疑：“不喜？”

    “要不，我改日换一家……”

    他话语忽地止住，低望去，袖边上多了两细白的手指，态度颇为柔，正轻轻晃了两晃。

    云谏诧异地挑了挑眉，再抬时，面前的姑娘一改方才的冷淡，满脸乖巧，轻声语。

    “要屋吗？”

    云谏：“……”为何态度变得这么快？

    他一琢磨，在心里暗暗夸奖脂粉掌柜的专业：挑得真好，她果然喜！

    见黎梨又推开了些窗，云谏回神将她住：“不必，我不去。”

    黎梨看着面前低矮的窗，迷惘问：“你爬不来？”

    云谏：“……我怕等爬不去。”

    他胡了把她的发：“你好大胆放我屋，这儿可听不见打更声。”

    打更声。

    黎梨想起前几夜在城墙上幕天席地的荒唐，难得低轻咳了声：“那你，你早些回去？”

    “再等等。”

    云谏又从袖里取一个小锦，往她的衣带上挂去，嘱咐：“酒铺的掌柜说我们喝的香酒特殊，这是他给我的丹。”

    “这丹或许用得上，你要时时带在边……”

    他动作不停，絮絮叨叨说着，黎梨的目光却落到了窗台边上。

    有张金边描绘的小纸张掉在上面，是云谏方才取时，不经意从袖里带来的。

    黎梨与祁愉姑娘有些，认得这是八珍阁的首饰购票，似乎……是一枝玉兰簪。

    那边云谏系好锦，张开五指在她前晃了晃：“走神了么，可有听见我说的话？”

    黎梨回神，应：“听见了，你说若是药发的时候你不在边，那就服这枚丹，可以压一压药效。”

    云谏满意颔首，又了她的脸：“我这几日在蒙西街，替你买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

    “过几日要办秋收宴，届时我一并拿给你。”

    黎梨悄悄瞄了购票上的簪图样，玉兰缠枝相扭，模样的确十分趣致。

    轻轻的甜意泛上心，她嫣然笑：“好啊。”

    “那到时候，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