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千万不要冲动，是我弟弟不懂事冒犯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且原谅他一遭，快些从悬崖上来……”

    “来？”

    黎梨站在悬崖跟前，回只见遥遥崖底的溪河，被凌厉山风刮得脸颈生疼。

    许是人死之前都善于珍惜，她甚至觉得此刻的酒药烧得十分痛快，似乎在提醒自己还活着。

    “你们真是有趣，敢悄悄杀人灭，却不敢看我站悬崖边上？”

    “怎么？怕我坠崖落，尸冲到别被人发现？怕我上留了什么线索，这谋害皇亲的罪责会查到你们上来？”

    屈成寿面还算镇定：“什么谋害？郡主说笑了，我们不过是请你府喝了个茶……”

    “喝茶？那我留线索也无所谓了？”

    黎梨笑得猖狂，甚至有些恶劣。

    她从怀里摸一块玉佩，朝他挥了两，满意地欣赏着他瞬间扭曲的神。

    “认得吗，刚从你弟弟上扯来的。”

    屈成寿的如兰君风采已经然无存了，恶声恶气：“你这样苦苦相，到底是想什么？”

    黎梨收好玉佩，不不慢从上银簪，放在手里把玩了番：“你们到底是皇后母族的亲眷。”

    “多事之秋，就算查你们苛税敛财的账册，圣上也未必愿意因此得罪皇后母族、败坏嫡亲三皇的名声……”

    “说不定最后只是赵逸城背了黑锅，而你们就算被革官罢爵，但也能保一条命，焉知不会东山再起，再次祸害百姓？不过——”

    “死皇亲就不一样了。”

    黎梨抬手用力将簪抵到间，尖利的簪瞬间在她颈上划一血线。

    “住手！”屈成寿也忍不住倒一气。

    黎梨听着自己剧烈的心声，声音却是冷静：“横竖落你们手里都是死，我不如死得有用一些。”

    “我失踪了，整个大弘都会找我。”

    “等我的尸被人发现，上的伤痕还有自裁的痕迹定然能被验，你弟弟的玉佩既在，我姨母与黎家都不是吃素的，定能查真相，圣上保不住你们！”

    屈成寿终于意识到自己摊上了大麻烦，一时之间他又怒又急：“你个疯婆娘，没想过向我们求饶吗？你气这般大，连死都不怕？”

    黎梨攥着银簪，往后退了两步，听见脚边的碎石“噼啪”往山崖掉，又渐渐消失在呼啸的风声中。

    酒药烧得她目眩，掐得血模糊的掌心也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