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将她扒来，语气认真：“这是不对的。”

    黎梨默默捂耳朵，云谏固执地拉她的手。

    “不行，这样的太薄太浅了。”

    黎梨过耳即忘，兀自闭上睛坠回梦乡，云谏还在那边她的脸，终于把她闹得烦了，一掌拍开他的手。

    “不浅！”

    她将外衫往上一蒙，扑腾着翻就到了另一侧。

    后人却冥顽不灵，委屈又执着地追来，拉着她不放。

    黎梨本就困乏听不清楚，只这人莫名其妙，一直议论着她与云谏如何如何。

    耳边的人声还在絮叨：“黎梨，你再想想别的。”

    “不能这么肤浅……”

    黎梨终于忍无可忍地甩开他：“你别吵了！”

    她在混沌间一丝渺茫神智，怒：

    “浅什么浅！都说了不浅！你试试就知了！”

    “你没法同他玩浅的！你知不知他每一都——”

    云谏额角青了。

    他竭力安抚住她：“……好好好，睡吧。”

    翌日清晨，秋霜寒，山间谷地半半晴，冷丝丝沁肌骨。

    黎梨迷迷蒙蒙被冻醒，循着意往边蹭去，一不小心到自己手上的伤，疼得“嘶”声睁开了。

    旁的少年似乎被她的动静惊扰，半梦半醒地摸来盖的外衫，往她肩裹。

    外衫沾染的温温覆来，驱散了凉秋的寒意，黎梨轻捻着衣衫，不自觉地端详起少年密的鸦睫，还有落在羽扇般的影。

    她看见他睫微动，缓缓抬了起来，与她对上了视线。

    山的藤蔓舒展低垂，绿叶叠遮蔽日光，在这方昏暗天地中，他里的琥珀泽清，浮动着柔和的微光。

    黎梨心想，不知有没有告诉过他，他这双睛是当真好看。

    她才走神一瞬，对着他的目光，倏尔又想起自己叫那随侍传的话，有些心虚地垂了帘。

    她捻着指尖的外衫，假装专注地描摹上面的暗绣纹路，心里却懊恼得。

    昨日事前，多就哄了他那两句，也不知哄好了没……若是没哄好，她该怎么办？

    黎梨这么大，向人歉的次数屈指可数，实在不擅……

    越想越苦恼，她甚至有想麻溜逃掉，一了百了，正是愁眉锁时，却觉对方探手抬起了她的脸。

    粝的指腹抚过她蹙起的眉，她微一怔忡，就听见云谏轻声问着：“怎么了，还疼么？”

    黎梨眨了眨。

    借着半垂叶幕筛的日光，她看清他的神，轻而易举地撞见温柔意，发现半分怨怼都没有。

    他没在生气。

    黎梨惯来欺怕、恃而骄，几乎是一瞬间就翘起了尾，想也不想地控诉：“疼！”

    她指尖云谏的膛，忿忿：“你好欺负人！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错？”

    云谏瞧着她的转变，仍从善如地给她顺：“知错了，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心急……”

    黎梨并不满意，撑起对他说：“不止这个，还有，次我说停的时候，你就要停。”

    云谏静静看了她两晌，只低牵起她的手，缓缓挲着她指尖的蔻丹颜。

    黎梨听不到应承，脸上挂起了不兴：“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