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终于抬，坦地笑了起来。

    ……他都听见了？

    黎梨闷声被困在角落里，想着他竟然偷听。

    指忽然就空了，她惊然想要寻找那脉搏，一晃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庙宇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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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默默望着，云谏的话语却顿住了。

    黎梨许久未听过他的声音，看到他如此鲜活生动的模样，一时鼻尖微酸。

    ……好没息，就这心愿。

    很熟悉，是她自己的嗓音。

    黎梨看着他低敛眉目，听到他一如既往的清嗓音：“殿，我云谏这么大，拢共就两个心愿。”

    黎梨一愣，顺着话音轻轻屏住呼。

    “我想娶她。”

    失重几乎是在瞬间平息的，她还来得及反应，一刻双脚就稳稳踩在了地面上。

    黎梨站在寺庙角落里，恍惚看着那日的场景再现前，听见自己放得轻缓的嗓音，正一字一句地向母亲祈愿。

    完全一样的话语，但又有些不同。

    她摸着他的脉搏，越说越小声，似乎受了不少委屈，听着满室的寂静，她侧首枕到榻边，心俱疲地闭起睛。

    殿里一又变得寂静起来。

    “万盼你保佑他，无病无痛，往后余生，好事得偿所愿……”

    话音渐渐落完，指的脉搏似乎随之用力一震，倏然郁的香气汹涌扑鼻间。

    黎梨轻轻

    黎梨怔愣着循声望去，透过袅袅绕绕的香火，看到了一披着祥云玉兔斗篷的少女影，正跪在母亲的塑像。

    那日她未曾注意到，云谏就站在门外。

    黎梨对上他的笑容，眶微，间哽咽了。

    “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了……”

    “娘亲。”

    她的目光游移，越过祈愿的自己，落到庙殿门，那里站着一安静旁听的绛红影。

    云谏看见，回了神。

    屋仍旧只有灯的小声爆响。

    她看见自己对着母亲的塑像，悄然低，渐渐红了耳。

    “希望她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第二个心愿是，我……”

    黎梨意识就想抬，却是骤然一空，她整个人立即不受控制地往坠落。

    “娘亲，你知云谏吗？”

    “过往我时常嫌你话多，如今才知，你不说话的时候，四周是这样安静……”

    她想起那夜在蒙西的望塔上，她玩笑着调侃他的话：真是好没息。

    是初来郜州的自己。

    门外又有了动静。

，还未到日落的时辰，屋已经昏暗得要起烛灯。

    黎梨此刻没法说话，也没法走动，只能睁睁看着当时的自己无知无觉，许完愿就跑了庙殿。

    她闷声：“我很不喜。”

    “你该知的，我不像你那样耐心……”

    蒲团上的云谏俯首叩了，却没急着起，认真说：

    “一是希望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黎梨都能顺遂无虞。”

    “公主殿在上，晚辈云谏恭敬谒见。”

    呼了气，似乎隔空中了他手里的佛香，香灰轻飘飘地掉落地上，溅成一朵细小的圆。

    “殿，黎梨方才许愿，希望我得偿所愿……”

    黎梨看见殿外藏的少年理整了衣冠，迈门槛，燃起三香，利落脆地跪到蒲团上方。

    “三日前，他们就说你快要醒了，我地守着，片刻都舍不得离开，守足了三日三夜，可你怎么还没醒呢……”

    他似乎笑了，话音里多了些轻快。

    黎梨听着角落里灯的轻微爆鸣，稍微挪了挪位置，她将脑袋靠近云谏的肩膀，闻见他上似有若无的香气。

    黎梨缓缓上移指尖，到他腕间的脉搏上，只有受到这份轻微的搏动力度，才能叫她稍微安神。

    “我想带他来见见你。”

    “可她是个迟钝懵懂的，我想她应该不知我的心愿，所以晚辈斗胆，来向您说得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