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看着手中信纸上那些麻话语，倒也不是真的相信了殷槐的忠心，只是忍不住想这若是路乘写给他的歉信就好了，那他一定立刻原谅对方，只可惜他这不听话的徒儿只会给他写和离信，且字还写得那么难看。

    只有路乘，只有他那徒，是那样纯粹，在说着无论碧落黄泉苦海尽，都要来找他时，定得便彷佛亘古不变的日月星辰，不会因任何事移转，虽然商砚书现在知路乘是错对象了，他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对裴九徵说的，但他仍不愿放手，就算是抢，也要把对方抢来。

    伏见转过，便见到了那匹域少主迈着四蹄“哒哒”地走殿中。

    “徒来找为师？”商砚书将殿中闲人屏退，正要把路乘抱过来，却发现自己还没动作，路乘就已经主动凑过来，往他上蹭了蹭，还合地趴卧到他边，抬手就能到的位置。

    他一时静默，虽然他带呼其为少主，但他其实跟其他人一样，对商砚书把一匹当徒的举动百般不能理解，事实上，他连劫火太岁竟然会收徒弟，还对徒弟这样在乎这件事就很不理解。

    商砚书五指握起，掌中信纸便在劫火中化成飞灰，他正要继续听伏见汇报，却又见殿门现一抹白带的影，眸光霎时一亮，松散的坐姿也随之兴奋坐直。

    商砚书眉梢一扬，满脸都写着意外。

    这匹小昨晚还铁骨铮铮誓死不从，怎么今日就突然转了？

门之中同样也有这些，他活了这么些年，看过这样多的人，知什么仙门域都是一样的，仙修修，归结底，都是人而已，是人就会有谎言，是人就会有背叛，区别无非是一者更加貌岸然，善于伪装罢了。

    “空狱和蚀骨狱虽仍在萧放掌控，却也人心浮动，只要尊主如在剑宗那般再亲自手一回，必然能一鼓作气将……尊主？”伏见发现商砚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在听自己说话了，只眸光发亮地看着他后。

    说来，之前在玄武城商砚书就有过一个徒弟，在对方走丢了后还大肆寻找，不过在瀛洲之后，商砚书就没再提过要找徒弟了，却跟着去剑宗抢了匹来当徒弟，而商砚书遇到这匹的时间，好像也正是在瀛洲之时……伏见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在商砚书示意识趣地退去。

    路乘自然没有突然转，只是在发现逃跑不可能后，他决定转换策略，来的肯定不行，他打不过商砚书，所以只能来的，正好，他听过人类的三十六计里，有一记名为人计，此计看似平平，却着实厉害，在以前人间尚有国别之分的时候，许多厉害的君主都中过招，甚至因此灭城亡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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