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用手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当你刻意去注意的时候，确实能暂时改变一些习惯，但并不能维持很久，比如接电话这没有准备的，很突然的事。”

    在他的判断里，曾安应该是在船员开会时听到孔国明说自己曾离开船室去过后甲板而意识到了异常，从而在瞭望塔找到带血的黑袍，明白了一切后，于某原因替他罪。

    “但他从小就很弱，我带他去玩的时候都提心吊胆，又怎么会同意他那样的梦想呢？从他和我提自己也想成为手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否定他，在拒绝他，以至于最后他在还没成年时就离开了家，只留一封信，说再见面的时候他一定已经成为了一名比我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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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沅不清楚孔国明是否看到了自己和曾安在甲板后方的对峙，所以他没有提起曾安。

    “哈哈哈哈哈！”一烟完，孔国明的脸上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到近乎诡异的慈祥，他开始放声大笑，脸上甚至显几分癫狂，“好小，在船上玩起侦探游戏了是吧。”

    孔国明闻言，低看了看自己着烟的左手，里一丝诧异稍纵即逝，转而笑着对齐沅说：“你说的没错。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陶磊的和重基数都很大，普通人并不能到轻易用手臂力量把他勒死。事发那段时间，乘客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取餐的时候都和服务员打了照面，拥有不在场证明。而海员里，有这力量，又同时是左撇，也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你。”

    “他是个光开朗的孩。”孔国明朝沙发背上倒去，卸了伪装之后，他直的脊背好像也一并塌陷去，猩红的火光在他嘴边明灭，他好像陷回忆，也没注意到齐沅借机悄悄观察起桌上的小人，兀自说：“他小时候就一直向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和我一样的手。”

“你在理工，和宋以辞握手的时候，用的都是自己的右手。”齐沅说，“你表现的像是一个惯用右手的人，直到那个录像的结尾……你接了一通电话——拿听筒的时候用的却是左手。”

    笑着笑着，孔国明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他把烟扔烟灰缸，低又取一上火，他的脸萦绕在一片烟雾之中，模糊了他的癫狂，光听声音甚至显几分萧索凄凉。

    “陶磊在不久前遇害亡，他脖上有机械窒息导致的伤痕，从指痕的方向上来看，犯人的惯用手是左手。”齐沅被满屋的烟熏味呛得咙发，伸手了结才继续说话。

    “说起来，要是我家阿辉还活着，应该也和你们差不多年纪，也着大海，一门心思想着在大海上冒险，对任何事都有求知和探索吧。”

    齐沅垂眸，目光落在他拿着烟的左手上：“又比如，在没有打算刻意伪装的时候——你现在烟用的也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