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画地图？”谢临把一瓶墨轻轻放在桌角，前倾观察他的大作，微风掀起一阵冷檀香，金的发尾端扫过齐沅在空气中的肤。

    “对，那两句诗很可能和某个地理位置有关，不难猜。”齐沅在地图中画诸神山脉的大致廓，“若第一缕光照亮黑暗一隅……这句诗应该就是在指向大陆上的某个方位。”

    齐沅在角落里把这句话工整写，“黑暗一隅，应该存在于诸神山脉之中。还记得山中的紫迷雾吗？那里确实常年见不到光。”

    “问题就在这个‘第一缕’，该怎么定义。”谢临垂看着齐沅整洁畅的画工。

    “有没有可能是早上的第一束光？”齐沅在那三个字后面打了个小小的问号，又在光二字边上画了个小太，“如果是这样，这一分的谜底只能在清早解开了。”

    “血族的活动时间是日落后，黎明前。”谢临视线落在他的尖耳朵上，顿了顿，“太升起后，我们便无法踏殿。”

    “我知。”齐沅，“但是我在想，也许我在早上仍然有行动力。今天早上我从玻璃房里醒来，只是觉得光刺，被照到之后，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觉。”

    也许是因为初拥并不完整。谢临目光从齐沅的颈带上划过，停留在他劲瘦隽秀的字，轻声说：“你大概还保留了一分灵的特征。”

    “没错，至少外表上看我还是个灵。”

    齐沅指了指自己的尖耳朵，谢临房间里的温度比大厅一些，此时他薄薄的耳廓上有些微的粉，说话时耳朵尖还会微微颤动，谢临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薄微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第二句话……非凡之显形与暗之底。”齐沅继续提笔落字，“非凡之应该就是这两句诗指引我们寻找的目标。只是，我对这个暗之底的描述一绪也没有。什么样的事能被算作暗呢？”

    “既然有暗。”谢临看了一窗外，好像透过紫晶能直接受到光的消失，他中猩红的颜明灭一瞬，说：“那就应当存在于黑夜之中。”

    “有理。”齐沅在第二句诗的旁边标记了一个小月亮。

    “说起来，谢临。你不觉得这句诗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