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样刻骨的疼痛没有持续太久，逐渐随着他变得模糊的视线消散了。

    接着，谢临从背后稳稳接住了他，把他搂在怀里。

    可能是血失的速度太快，他竟然觉得一向温偏低的谢临上格外和，靠在他怀里的觉很好。好，既然已经这样狼狈，便无需再费力掩饰什么。

    “冷……”

    他费力地掀起角，颤巍巍拉了拉谢临的衣襟。

    “齐沅……”

    恍惚间，他听到谢临丢了魂似的声音，喑哑的不成样，破碎的尾音和细小的冰晶一同溃散在空气里。

    他从来没听过谢临用这样彷徨失措的声音说话，于是憋了一气抬起手臂，意识用颤抖的指尖轻轻摸了摸他的睛。

    他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想碰这双漂亮的睛。

    手心隐约传来睫眨动间带的意，齐沅的瞳孔逐渐失焦，濒死的混沌拉扯着他上的每一角落。

    他知，要不了多久，自己的会变冷，会僵，会变成和之前那几个人一样的破布娃娃。在魇境里死去，也在人间死去。

    视线从模糊完全闪至昏黑的瞬间，齐沅的前蓦地飘过许多画面。

    起初他以为是走灯，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画面里，自己也是这样满是血地半躺在空中，周浮动着幢幢黑影，影光错间，他看到黑雾上投自己的倒影，看上去比现在更消瘦些，神态却格外柔和，甚至显几分凄切的慈悲。

    “我死也没关系。”他张了嘴，音温柔，却不知是在对谁说，周围只能听见呼哧的气声。

    “这个世界会继续存在。”

    “只是……”视线转向层叠的黑影尽那扇闭的大门，语气中透着的遗憾和眷恋，“他……还是没来。”

    原来临死的时候也会看到记忆啊。

    齐沅稍微牵动嘴角，又一串血沫被带来，他没力气去，手轻轻垂来。

    记忆里，自己迟迟没等到的那个人是谁，无须多言。

    所幸现在是不同的。被拥在怀中传来的真实而柔，他从记忆的漩涡中，努力睁开，看见谢临蓝宝石般的瞳和微微泛红的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