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挨了这三刀，已经是濒死了，然而厉鸣本是元婴修士，这几刀对于他来说只是伤，只要有丹药疗伤，他很快就能痊愈。

    厉鸣的心脏被穿，他面僵，再也发不任何声音。如果这是在外界，他的元婴可以带着他的神魂，在丹田被扎穿之前逃这濒死的躯壳，然而这是在红尘镜，他现在，只是金丹修为。

    噗呲一声，刀尖没了厉鸣的，来时带一连串血，厉鸣惨叫一声，中涌大团鲜血。

    “这一刀，是书童的。”

    “我是个天……才。”

    刀锋直直扎了厉鸣的腹，他整个人弓成了一个虾，记忆里那个女凄厉的惨叫又在耳边响起。

    是谁在笑？

    “小鸣啊，你可是我们村一个筑基的！将来指定能得成仙的！”

一刀砍在了他父亲的肩膀上。

    “你是个天才啊！”

    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

    将死之际，他的前忽然浮现第一次被夺走灵草的景，那个资质远超过他的天骄，将他的脑袋踩在地上，用鞭拍着他的脸说，“弱，你弱你活该挨打……”

    迟一悬，或者说何念远不知疲倦地提起刀又砍去，提起刀又砍去，伴随而起的是厉鸣凄厉的惨叫声。

    那是什么？

    何念远还在数数，何家上四十八人，每一个人的姓名称呼他都记得，每一个人怎么死的他也记得，他一个个数，一刀刀砍，哪怕明知厉鸣已死，也要将他们曾经受过的罪一一还给厉鸣。

    ——你是个天才啊！

    “这一刀，是堂弟的。”

    “这一刀，是我大伯的。”

    直到最后一刀，刀剑扎穿厉鸣的丹田紫府，他残余的灵力彻底溃散，整个人像是取骨的鱼一样成一滩，连惨叫都发不来，只剩微弱的声。

    嘴动了动，厉鸣彻底断绝了生机，只是角，还留着泪痕，不知是他之前惨叫痛哭留的，还是临死悔恨留的。

    “这一刀……”

    “这一刀，是家的。”

    只是随着气血失，他剩余灵力也飞快失，他拼命打去一掌，却被一刀砍掉了胳膊，顿时抱着断臂惨叫起来。

    厉鸣的记忆朦朦胧胧回到了很久远的曾经，有好些面目模糊的人围着他，祝贺他，他们的嘴张张合合，他们在说什么？说什么……

    “这一刀，是娘的。”

    “最后一刀！”

    渐渐地，耳边那些人的嘲笑声淡去了，变作了另一满怀期许和善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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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刀，是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