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在华沙市中心一栋历史悠久的二层挑空建筑，因为只对纳粹官员、波兰合作者和德裔富商开放，顾客只有寥寥可数的叁五桌。

    晶吊灯从天板垂来，中间立着叁角钢琴，琴师正在弹奏门德尔松。穿白制服的侍者从容地在餐桌间穿梭，为客人倒上红酒，再得退后，为他们提供私人空间。

    靠近天鹅绒窗帘的餐桌旁，昏暗的烛光把女孩秀致的廓照得柔和又巧。

    都说东方人只会用筷，但她执餐叉的动作比很多西方人还舒缓畅。

    是安静的，细嚼慢咽的，微抿着样的嘴，永远不不慢。喝果的时候，玻璃杯也不沾一丁红印。纤瘦的腰背是自然地直的，一段洁白天鹅颈，双臂微垂却从不碰桌沿。

    一就能看，女孩来自一个极有教养的家。

    克莱恩吃不惯波兰菜，却很喜看俞琬吃饭，这让他的心里生一难得的宁静而安适的绪，很像儿时坐在钢琴前，弹奏贝多芬的《月光》。

    而那首《月光》也心有灵犀般在钢琴师的指尖响起来。

    这时女孩刚好用完餐后甜品，看到面前男躬伸右手，以最经典的西式礼节对她说：“这位小，愿意赏光和我一支舞么？”

    她还未及回答，便被他随着音乐拽了舞池。

    “之前学过吗？”克莱恩和她十指缠，用缓慢的步带着她走。

    “在学校里学过，可都快忘记了。”

    “那有没有和男人过舞？”

    女孩摇摇，在上海的时候家里得严，后来又到了柏林的寄宿学校。原本大学倒是有校际谊舞会的，可是医学院课业重，她也不想和不熟悉的舞伴舞。

    克莱恩笑了，凑近她耳旁：“没关系，我教你。”

    俞琬的步伐有些笨拙，偶尔会踩到他的脚，每一次她都会红着脸小声地歉，一军装的男人却只是轻笑，里的溺能把人陷去。

    “放松一，”他轻声引导，手掌微微用力，带着她旋转，“受音乐的节奏，就像这样……”

    琴曲渐渐，他们的舞步也变得畅，餐厅里的几桌客人都上了年纪，不禁停手中的刀叉，欣赏着这对漂亮的年轻人。

    “你看，你得很好。”

    而在二楼包厢，一对青年男女的目光也被他们所引。“奥托，他们真是登对，。”

    舞池中央，一位是大俊朗的成熟金发军人，一位是小纤细的稚乌发女，乍看颇有反差，越看却越能找得到和谐之。

    君舍眯着睛，把烟熄灭在烟缸里。“真是难以置信。”

    要知这家伙当希姆莱副官的时候，混迹柏林名媛淑女云集的际场，可是名的万丛中过，片叶不沾。

    原来只是人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