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锦衾就没见她好好坐着过，养成这习惯的况一般有两，一是被家人惯大，一是一人独大多年，没人束。从她的人对她的态度看，他倾向后者。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亭外起风了，皱了他上的苍袍，也散了亭上一檐浮雪，他逆风看向亭外，瞧见一片清浅的远山。这里的山不，鸟兽都偏温顺一类，兔和羊，狐狸和狼，也有狡猾的，也有不服教的，但与山那真正的猛兽相比，是片太平净土。

    净了许多年，不知会被什么打破。

    他重新看向她，接起之前的话题，“你有钱吗？”

    买狗要托人脉，人和狗都得用钱。

    姜染说:“我气死他就能把钱给你了。”

    来看看你们掌柜的

    她那双睛总是晶亮，不像付锦衾这般迷雾重重，她从来都有一条清晰的思路，不别人认不认同，反正自己愿意“从一而终”。

    “你为什么非把棺材卖给他。”他问。

    “你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不知吗？那个老匹夫欺男霸女，我刚来就听说他患了咳疾，却着一家猎卖女儿给他冲喜，当爹的心疼闺女，死活不肯松，他就让人打了老猎一顿，女儿不忍爹爹受苦，自缢家中，爹爹见女儿去了，心灰意冷，也上吊自尽了。你说这么个恶人，凭什么活着？”

    确实不该活，付锦衾压，但他从不会主动过问这些事，除非事发生在前。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济世救人的禅僧，他没必要有这么多人味。

    付锦衾说，“所以你想他死，就是因为这个？”

    姜染摇，“也不完全是，我盘铺的时候，原掌柜留过一黄梨木棺材，我量过尺寸，放张老正合适。这木是好料，寻常百姓消用不起，只适合他们这一路人。他们这些人里最近能死的又只有他，我便认准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