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便渐渐响起了一片划拳行令的闹，这地界鱼龙混杂，嚷起来便是一幅酒当时，熏酣狂放之态。楼上这时偏又悠悠传来一曲琴音，可惜音律并不成调，仿佛一人随意勾弦，逗猫似的，落几声繁杂细碎的残音。

    “掌柜的！这是谁在二楼弹琴呢！”

    六人之中一直未能在酒菜上撒气的年轻男再度发声，直接将筷砸到了碗上。

    老五见状声何止，“老六！”

    玉宁官上的人份复杂，黑白都拧在一，他们上带着东西，不便在外面惹事。老六虽知如此，却难忍心中烦闷。这琴音像会追着人走，越不在意，越像要往人心里扎，这琴音，又轻易不跟人走，人听不真切，只有习武之人才会被它扰息。

    “大哥！这琴声不对劲！”

    其中一人看向老者，这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们就觉得一阵腥甜上涌，尤其老六，已经艰涩难忍，猛地在桌面上拍一掌。

    “老倒要看看是谁！”

    话毕起，率先冲上楼去。

    二楼一排雅间都是空置的，单有一间坐靠东南角的客房亮着灯。老六步二楼之后，就谨慎地放缓了脚步，楼五人随后而至，警醒四顾，只见室灯火极亮，双门大敞，竟于明亮中透一说不的森然。

    不成调的古曲旷如空谷之音，震人的四肢百骸，越到近越颠倒心肺，几人暗觉不敌，琴声却在最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低沉轻缓的男音。

    “孝义六杰，久仰大名。”

    光随琴音收势灭去两盏，六人聚起眉目，这方在两阙摇的透纱帐，看清一半倚在罗汉榻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