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折玉忍笑，“她自己找的，今儿个刚从衙门那儿接来。”

    “这谁给她找的活？”付锦衾放书，一脸莫名的看折玉。

    打更这活一夜之中共分五次，戌时一更，亥时二更，每隔一个时辰报更一次，至次日寅时才能收工。中间来回起夜，亦或是脆不睡，熬到天明，日见就腊月，风骨寒，正是一年之中最刮“人”的时候，若非为了生计，谁愿意接这难受的活。

    这家人倒也不糊，自从知她收留了陈家婆婆，便不再信外那些风言风语，拿她当个正常人似的叮嘱，什么时候上夜，什么时候回家，敲梆的时候该说什么，都跟她讲得详详细细，最后一指衙门，说：“这是官府的营生，您去那招呼一声，打今儿起我就不让我舅爷去了，银是衙门着发，决不会赖账。”

    外随其后传来她的后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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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燥，小心火烛，酆记棺材，还卖香烛！金箔纸钱，送你上路，棺材现货，还有两副！”

候能不，我打今儿晚上开始就能接这个活！”

    陈家婆婆没想到打更的活还有人抢着，连忙摆手说不行，“这寒天苦地的，怎么能让您去呢。”她哪儿舍得她受这个苦！

    她那嗓有小男孩儿的音，了以后憨脆！阔在空寂寂的街上，回一烈又朝气蓬的回响，正在后宅罗汉床上倚着枕看书的付锦衾，都被她这声气儿震得漏看了几个字。

    片刻后，“憨脆”站直了板，一慢一快，连打三次，敲响竹梆。

    “有活够了想死的没有，有病了准备死的没有？”

    可这营生放到姜染上就不同了，她快开心死了，从酉时就穿好了一切，睁睁守了一个时辰，一见更漏到时，一个猛就扎去了。平灵、童换跟在后，连影都没追上。

    “这有什么苦的。”姜染本听不去这些话，拉着婆婆的手说，“见天儿守着不成的买卖才苦，我这铺的生意您也瞧见了，打从张金宝从棺材里飞去就没过新活，我一边打更一边等生意，再没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但是她扎去，她也不知要往哪儿走，手里拎着锣，另一只手拿着打，浑上都窜着兴奋，站在夜里左顾右看，还没敲更就先喊了句，“来了嗷！”

    旺儿又转而跟她往官府去，衙门这营生的刚好是去过酆记的那位柳捕，虽说之前闹了儿不痛快，总算半个旧识，这活儿也就这么顺顺利利的接来了。

    婆婆还要阻拦，她撂句“您甭了”，就直接拉着旺儿奔老主顾那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