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带她躲开一条横在地上的竹筐，说，“看路。”

    她嗯了一声，转过脸，握住他三手指，手心微微汗，也许是他的手太，捂了她的手心。

    路途不算，走那条巷，路便开阔起来，月亮从云堆里钻一脸，耀一片云蔼半揭的薄光。路两边依旧是墙，墙上有树影，正藉着薄光，投几片斑驳的影。

    姜染走到一颗歪脖树旁就停了，松开他的手，虾着捡了几颗碎石儿揣怀里。

    仰着脑袋盯着墙看了很久。原本打算爬树，可上轻飘飘地，总有一纵一跃就能坐上墙的错觉。树叶被风刮萧瑟的沙沙声，叶片低起伏，绿袖轻招。树是纤瘦笔直的一小影，了几次垫脚的动作，自言自语地说，“我上去试试。”

    自从上次追贼过一次城门之后，她里就生一躁动，每次看见拦路的门墙、人群，甚至不大好走的雪路都想凌空翻过去。法场那腥甜像勾人的迷香窜腹，有真气在悄悄转，有力在暗暗跌宕，她不知这些力量代表着什么，只知自己肯定不会只有棺材这一样本事。

    呼随叶片起伏，又缓慢沉丹田，极快地跃上墙。动作净利落，如砚中一墨落墨盘，可惜刚在墙坐就生了变故，上向后一个大仰，差栽回去。

    付锦衾听到一声痛苦又疑惑的“诶？！谁薅我发？”

    老树笼枝太多，常年没人修剪，便伸展成了无拘无束的刺猬，姜染个不矮，又梳着双髻，刚从枝里钻去就被树枝挂住了。

    “谁啊？是鬼打墙吗？”

    她手在半空抓，嘴里念念叨叨，念咒一般。

    他表复杂，像在思考她就这么摔死好像也省心。

    老老实实当个废不好吗？

    付锦衾喟叹一声，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