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谁知？”姜染觉得他不开窍，“这木是装之前割来的，没装之前也是净净一块板，有什么好避讳。再者，这世上有一个算一个，到两一蹬那天都得用上，只要心不是歪的，影随它斜去，有什么可怕。”

    疯自有一自圆其说的本事，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遛，这把张卿给绕去了。

    北木南卖，遇上好行还能再翻一翻，旁的不论，就说姜染那手艺，确实不坑人。张卿注意到她每只木雕面还有一个小印，刻着八角金龙似的叶，他看那叶不似寻常所见，问她名，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叫两金。

    “两金？”张卿打量那块小印，不是印上去的，而是一手一手刻上去的，追问，“可有？”

    并不在书上，是有人教过她。

    “四采碎黄珍珠伞，五月用作良药方，百两黄金都不换，周凉寒星宿。”

    这些字念得她心里发疼，腔微微缩，没来由的难受。

    “你说的这个是药材吧？”张卿看不姜染的变化，见她说着说着就了神，挥手在她前晃了晃。

    她搪开他的胳膊，心里翻搅，神也变得不善，没了之前卖人东西的好儿。

    “你这些什么，你现在应该先把木雕的钱给我。”

    多不讲理，谁想到跟她来是买木雕的？你也看不她到底几岁，总恹恹的，孤零零的凶。笑的时候他见的不多，只有见钱的时候才最兴。

    她朝他伸手，他掏了六两银给她，她不占他便宜，从前襟扯一只小荷包，掰开碎地数几十个铜儿找给他，他说用不着，“万一卖的比五十文多，就当谢你的。”

    她兜着手往他手里一，“真赚了再说，咱们常买常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