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鄂说你不肯喝苦药，让他减去几味苦味的药材，那药是减缓疼痛的，熬少了夜里必然要疼醒。医者们胆小，被你吓唬怕了，跑来问我怎么办，我说还之前的熬，左右熬药的活也是我，你纵使要发脾气也是跟我。”

    “你不能多吃，晚饭还没用呢，我熬了白菜粥，在后厨温呢，这次的不糊，也没把盐放成糖，我尝了一，那个滋味——”

    姜梨颇有几分自满，刚把心到嘴里咬住就脱了手。

    “对。”姜梨搬了只椅在他侧坐，抬抬手，要为他拆解胳膊上的纱布，付锦衾改为单手翻书。

    她慨。

    “他们倒是知找你告状。”

吃或不好吃的东西都有一副好吃相。

    那药姜梨尝过一次，确实堪比蛇胆，他每次喝药都没表现艰难，没想到忍了半个月，竟将医者们叫去发了通脾气。

    姜梨看见付锦衾几不可闻地蹙了一眉，主动为他了一盏清茶。他饮了半，几乎有些孩气了。

    付锦衾挑了一本坐到书案前，翻了页，“是么？”

    其实付锦衾并不这类甜糯的，姜梨知他没那么喜，纯粹就是见不得她吃足兴儿。

    三块儿心吃到最后一块，分明是腻了。

    晚饭他用的不多，大抵是腻着了，也可能是她的粥依旧不合他的味。她自己吃了小半碗，饭桌上仍旧是沉默，晚些时候给他上药前倒是聊了几句。

    姜梨转而去盯剩两块心，六味居这心好吃，细腻的山药茸中间夹着一层枣泥，她没吃够，趁着他吃的时候，自己也抓了一块。

    “听说你准备去趟小酆山？”付锦衾看著书问。

    她没说真实原因，事实是，连沈从鄂这些只在付记住了月余的人都看得来，他对她有多纵容。不是药还是其他什么。

    她错愕地看向付锦衾，看着摘她咬了一半的心，面无表地吃到嘴里。

    付锦衾在书架前翻了几本旧书，右臂已经可以动了，只是动作不能太大，会扯动伤。

    布盘亘着可见骨的伤，她第一次见时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外伤药，时间了依然觉得刺。这伤就算大愈也会落一疤痕，如她再想割舍，也还是已经发生过的那些曾经。

    “大概觉得我敢‘犯上’吧，其实找付瑶也行，但你不见得听她的。不像我，死猪不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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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锦衾装听不见，他向来自行其是，无人敢，若非那药是姜梨熬来的，只怕十日之前就不肯喝了。

    得前世造了多少孽才在今世受这活罪。

    付锦衾在姜梨的慨中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