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茶比酒好，“能静心，我之前就是太心浮气躁，不懂给旁人留余地。极儿常劝我万事留一线，我听不这些，事后才明白，旁人的余地才是我的退路。我对旁人赶尽杀绝，也是将自己到山穷尽。教女也是如此，骄纵，溺，一般的孩，三岁就没了娘亲，见不得她受一委屈。”

    “王掌门这是要写罪己诏？”姜梨冷笑。

    “我是有罪，罪在教女不严，狂妄自大，目空一切。雾渺宗就没错吗？”他平淡地看向姜梨，“杀我独女，毒我徒，门弟死伤过半，你们是受了委屈，羽西剑宗也差被你们灭了门。如今这派中仍有当年断了手臂脚掌的孩，仍有被挑断手脚再也无法习武的孩，他们何错之有，要为我的一时狂妄承受你们的怒火。于是以牙还牙，我联合天令攻山，你们灭我剑宗半数弟，我就灭你满门。”

    姜梨猛地抬起，那双年轻的狼目里有烈的恨意。

    茶炉里的了，蒸腾的气在对视的中翻。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常与笑了一，“雾宗被灭后，我并不快意，冯瞻极是我最得意的弟，他没了，谁能接剑宗掌门之位。我不算老，可我已经没了心气，剑宗日渐萧条，只能找了个不上不的王沛之。他蠢得很，学的迂，心法要诀背书一般，如何能会贯通。我看不上这废，心里恨意更，不知还能找谁报仇，再然后——”

    他为姜梨斟了杯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

    “三十六派再受重创，来的是你嚣奇门的人，穿的是你门中刺客的衣服。”他刻意省去了中间那十年，只讲现在，“陆祁是江湖之主，集结三十六派剑指嚣奇更是名正言顺，偏偏你去救了，一派一派的走，一门一门的留，江湖言四起，忽然有了新的声音，竟说天令嫁祸，嚣奇门无辜，便是当年雾宗一战也是栽赃陷害。可是偏巧，剑宗这时事了，你的人没来得及跑，被我那个废徒弟抓个正着，这个时候，只要剑宗再受重创，咬死是你嫁祸天令，局面就可逆转。”

    “于是你就打算应势而动，推波助澜。”

    “自然应是如此。”王常与掉茶上白雾，看着舒卷的叶片和清甘的茶汤，“可若如此，我这十年就白疯了。若是如此，世间冤案再添一桩，我如何有脸去面对枉死的孩，和那被冤十年的雾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