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男人侧回眸，拿角咬着的香烟，指夹着往不远一病房门指了指，“护士给安排的病房还空着两张床，你先睡，衣服可以晾在烧的锅炉上。”

    语气像老在代工作，咬烟时的小动作却透丝和他严肃外表不符的不羁。

    林乔觉得应该是他这浑透的模样带给自己的这觉，笑着问：“我是不是很麻烦？”

    她虽然和谁说话都不打怵，有社属在上，可也不是非得没话找话的类型。季铎和小方都寡言，小方更是要专心开车，路上她都在睡觉吃东西，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开。

    季铎以为她是要说什么抱歉的客气话，声音淡淡，“不至于。”

    “不至于，那就是有些麻烦了。”

    没想到林乔闻言，竟然微微挑起眉，“既然已经麻烦了，我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

    她实在有双过分明艳的睛，尤其是轻挑着看人的时候，尾红小痣勾着，狡黠、灵动，全在里面。那漂亮，是存在十足且有攻击的。

    也不知她突然说麻烦，到底是什么事。

    季铎敛眸收回视线，只吐一个字：“说。”

    “明天到了我家，不我叔叔婶婶提什么条件，你都不要答应。你大概不知，除了我堂哥的工作，他们还收了对方不少东西，这事儿要不成，他们本还不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怕欠人？”季铎咬着烟，低沉的嗓音透几分糊。

    林乔坦然地摇，“我是不想让他们占便宜，一分都不想让他们占。我不欠他们什么，从小活没少，我爸的津贴也被他们拿去不少，他们还要卖我。如果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答应他们的条件，相信我，他们一定会像蛭一样上季家，没完没了。”

    这话说得直白，可也正因为直白，反而更像叙述事实，而非带着个人绪恶意揣测。

    季铎抬了抬眸，“你对他们倒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