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久没有一起上学，考前放学的一个夜晚，周游撇同伴，追上走在前面的姜来，问她志愿报哪儿。

    姜来眉一挑，答：“生是北京人、死是北京鬼。”

    可后来周游才发现，姜来志愿填得五八门，唯一的共通，就是都不在北京。

    他俩从小吵到大，斗嘴就跟吃饭一样平常，可刚才听闻姜来要赶飞机，周游却忘了还击，问：“你又要走？”

    “嗯。”姜来没有抬，发一个鼻音算是回应。

    “去哪儿啊？”

    “温州。”

    “哦。”周游默默拉开椅坐，用筷搅了搅面前的炸酱面，挑一黄瓜丝儿来，看似漫不经心，“哪个机场啊？要不要我送你？”

    “你不是要喝酒吗？”姜来瞟了他一，“现在装什么好人？”

    姜国维刚想将女儿红拿去，这么一听，倒是停来：“到底喝还是不喝啊？”

    “喝呗，我叫个车就走啦，谁稀罕他送似的。”

    “我就多余说。”周游立后悔刚才脸贴冷的冲动之举，又狠狠拌了几面，“次再你我是狗。”

    “谁要你了？”反驳得本不需要思考。

    “行啦，你俩都闭嘴！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都还没金宝大是吧？”刘梅玲一听他俩吵吵就疼，赶忙制止，将话题转向金宝，“要不要姥姥喂？”

    金宝儿半张脸已然沾上了酱，跟个猫似的，却固执地摇了摇：“老师说了，要自己吃饭。”

    “欸，那姥姥给你个围兜。”刘梅玲怜地摸了摸外孙的脑袋。

    姜来和周游休战，姜国维滋滋地着他的女儿红，刘梅玲给金宝系好围兜，又拿纸巾帮他脸，餐桌上暂时恢复了祥和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