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站在不远，一动不动的盯着依旧浅笑盈盈的暗香，眸微沉。

    他知，这不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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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当然明白，自己的针线活，林慕白是最清楚的，这件事明恒既然起疑了，答案也是迟早的事。世上所有事，都是纸包不住火的。

    她笑，“当然是希望你念着我的救命之恩，来日不我了什么，都能对我网开一面呢！”

    但，明恒一气，“回答。”

    “来吧！”暗想，“我知你从庄来就一直跟着我，方才我说的的，你都听到了看到了。”她敛眸垂首，“不知有何想？”

    残月缓步走，朝着她走来，在距离她还有一段路程时，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别忘了庄主办给你的事，夜家庄不留无用之人。”

    明恒走了，再也没有回，也不可能再回。很多时候，有些人注定是要错过的。暗香与明恒不过是萍相逢，虽有纠葛，但到底也难成正果。

    他顿了顿，“至于在你上发生的那些事，该是我的责任，我觉不逃避，但——也仅限于我对你的责任，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回眸望她，“有件事我还想问清楚。”

    见他不语，暗香拂袖轻笑，“真是无趣，连装装样都不会。我救你只是因为我喜你罢了，对自己的过往也有个代，如此，才算对得起自己曾经的痴心一片。横竖，我都是残败柳，还有什么什么值得眷恋值得祭奠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了。”

    是的，已无必要。

    暗香徐徐转，叹一声回眸迎上他灼灼双目，只觉得心里疼得很，但脸上依旧挂着淡然清雅的笑靥，“我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必定不会相信。那我说，我是别有意，你可信？”

    “对不起！”他除了这个，似乎再也想不到什么词，能对她弥补。

    明恒一气，“只要不违背义，我会答应你的。”语罢，他转便走。

    她扳直了，“问吧！”

    这样，也好。

    他可以想象，一个弱女，在漆黑的夜里，在诡异的狐仙庙前等着他。可是等来的却不是心的男，而是一帮凶神恶煞，转而间在她疯狂的挣扎里，让她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无力的挣扎，无助的嘶吼，伴随着疯狂的夜，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心。

    突然间，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来。

    暗香定定的望着明恒离去的背影，逐渐红了眶。

    “对不起？”暗香低，笑得凉凉的，“一句对不起，你觉得我就能回到从前吗？你知我当时有多害怕？他们压着我，捂着我的嘴，撕了我的衣裳，在我上为所为。我以为你会来，哪怕赶不及，至少最后的时候，你也会来带我回去。可是我错了，从始至终，你都没来。”

    明恒握冷剑，“很抱歉，那天晚上——”

    她一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还重要吗？”

    他敛眸，确实不重要了。

    “那日雨中，我负重伤，是不是你？”他问。

    “为何要救我。”他问，意识的握了手中冷剑。

    那一句“残败柳”让明恒陡然瞪大了眸，骇然间明白了当天夜里发生了何事。

    “什么意？”他问。

    最后三个字，让明恒眉心陡蹙，僵在当场。

    “我恨所有人，在乎的不在乎的，我都憎恨。这世上就没有我可以相信的人，除了自己，我谁都不信。”暗香低狠的吞吐着令人心寒的话语，“你走吧！这句对不起我不收，你欠我一条命，我还是会找你的。既然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想必来日对我的要求，也该有求必应才是。”

    “那一夜，你知我有多疼吗？”她声音沙哑，但没有半哭腔，平静得教人心颤，“我一个站在风中，站在那棵许愿树很久，为什么别人许的愿望都能实现，而我的愿望却落了空呢？林慕白说得对，狐仙都是骗人的，只可惜我也上当了。什么狐仙，什么许愿树，以后我只信我自己。”

    其实狐仙没有骗人，只是那绸，没能系在许愿树上。那一刻她便知，自己的梦碎了。彻底的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拼凑。

    “别跟我说借，事已至此，任何理由都不足以让我回到最初。”暗香笑得寒凉，“明恒，你不会单纯的以为，只要一句对不起，就能彻底让前尘往事一了百了吧？我恨你。”

    暗香笑了，笑得嗤然，“不留无用之人吗？那倒也是！”她朝着他走来，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那么你呢？若不是我，此刻你就与那天晚上的人一样，

    明恒没有止步，继续往前走，“已无必要。”

    “这么快就想走了，不继续叙叙旧吗？”暗香笑得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