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颔首，“是！”

    皇后一气，“本业已听闻，你有在。”她慢慢修剪着梅枝，将视线从林慕白的上挪开，“恭亲王府嗣单薄，你能有也是好事。”

    她握着剪手，微微停顿了一，“景睿一病六年，恭亲王府形同虚设。他好久没有开心过了，本也好久没有见他了。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他离开京城之时。”

    言罢，她低苦笑，“说起来，也是数月之前的事。”

    林慕白敛眸不语。

    “听说景睿痊愈，是你的功劳？”皇后回眸看她。

    林慕白抬眸，“皇后娘娘抬，慕白只是略懂歧黄之术，所以为殿诊治。当时也没有全然把握，哪知还真的治好了。算起来，当是幸运。”

    “那么多御医，都拿他没办法，六年了——”皇后似乎慨颇，“没想到，他还能好起来。皇上得知景睿痊愈的消息，当夜便连发三金牌。哪知他竟不肯归来！”

    话到了这儿，林慕白便知了皇后的意思。

    果不其然，只听得皇后冷然低语，“林慕白，你可知罪！”

    林慕白垂首。

    皇后手中的剪，随手便丢了一旁的盆里，发清脆声响。她冷了面，无温的凝视前独坐木车的林慕白，“你可知抗旨不遵是什么后果？”

    她抬，“抗旨不遵，罪不可赦。轻则以忤逆罪论，重则当属谋逆。谋逆之罪，势必株连。”

    这话，让皇后的面微微一，“你既然知，何以还要拖延不归？圣心动怒，岂容儿戏！”

    林慕白一气，依旧面不改。皇后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才会刁难她。不过这刁难，到底是于私心，还是于别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林慕白不敢！”她敛襟，躬。

    “不敢！”皇后冷笑两声，“你是一位本不敢置你吧！”

    林慕白淡淡浅笑，“皇后娘娘母仪天，乃天典范。若慕白有错，理当置。”

    听罢，皇后眸光微沉，“你就不怕本杀了你。”

    “生死不过梦一场，生亦何，死亦何苦？”她一淡然优雅，即便双不利于行，可这眉目间与生俱来的清贵，着实引人注目。

    便是这话，让皇后心中微恙。一双眸，在林慕白上快速打量。

    林慕白眸疏离，神淡雅，一清贵。明眸皓齿，生得极好。一袭柳青衫，竟让她生几分飘逸仙气。宛若书中所言：英咀华，不人间烟火。

    她坐在那里，不卑不亢，容沉着，全上淌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从容与镇定。仿佛时光已在她上停驻不前，让此生所有的好，都凝在了这一刻。

    羽睫微扬，瞳仁里溢开少许清幽，“有朝一日，若殿觉得慕白该死，慕白一定毫不犹豫。可现在，我只想陪着他，久久的走去。望——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一声叹，“好好养胎，恭亲王府的孩太少了。”

    语罢，皇后转离开，“本不再多红尘之事，然则景睿跟寻常人不同。他是皇，是皇上最钟的儿，文武双全，像极了当年的圣上。他上肩负着的，是江山社稷，而不是柴米油盐，儿女。本这么说，你可明白？”

    林慕白颔首，“是！”

    皇后转回眸，“你很聪明，但有的时候，其位，聪明也是负累。聪明反被聪明误，且看昔年杨修，便知以后场。”

    “慕白谨记。”林慕白，“谢皇后娘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