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快速回转，而是在护城河边一个人静静的待了一会。

    五月远远的站着，没敢吭声，他也只是目不转瞬的盯着那个木车上的背影。很多年前，她何等英姿，可没想到六年之后，她却只能坐在木车上。容颜尽改，英姿不再。

    一梦天，江山皆覆。

    他不知她在想什么，却意识的握了手中冷剑。良久，蔷薇走了过来，让他过去一趟。心微恙，五月凝了眉走过去。

    “侧妃！”他毕恭毕敬的行礼。

    “五月。”她开了，“我忘记了一些事，但又记得了一些事。”她抬看他，“在模糊的记忆里，我依稀记得，刻在我脑里最后的片段是你的脸。我事的那天夜里雨得很大，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五月垂眸，“卑职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肯说？”林慕白问。

    “不知！”他重复。

    林慕白一气，“你有事瞒着。”

    五月还是那张冰冰凉凉的脸，还是那副僵冷的表，“卑职不知。”

    她是知的，在十二月上不你想找到什么秘密，都是徒劳。他们只听从容盈的命令，除此之外，不可能遵从其他人的吩咐。明知是徒劳，也不知今日是怎了，她却还是想试一试。

    到了现在，才有些清醒过来。

    河边的风，得人越发的清醒。一声轻叹，她不再多说什么，反而，“很抱歉，十二月只剩了你和初空。”

    “与侧妃无关，我们这些人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死亡对卑职而言，不过是既定的事实，延迟发生罢了！”他握了手中的冷剑，“生与死，本来就没多少区别，所谓的区别，也只是一气的差异。”

    “我知你恨着我。”林慕白垂眸，“十二月是因为我而覆灭，你死了那么多兄弟，而我失去了父皇的天。你说这样，算不算扯平了？”

    五月回眸望着她，底的光微微黯淡去。俄而，他快速的挪开视线，“侧妃永远是侧妃，无所谓扯平不扯平的。”想了想又，“时辰不早了，侧妃请回吧！”

    “当年是你拦住了他，才让他活了来。”林慕白继续，“我很激你。”一气，她迎风笑了笑，“五月，你会永远陪着他是吗？”

    五月微微一愣，“卑职的生死都系在殿一人上，绝不会离开殿。”

    “很好！”林慕白释然，“回去吧！”

    五月张了张嘴，终究没能问。今日的林慕白，这些话语似乎有些奇怪，五月不知林慕白受了什么刺激，想了想却意识的凝了眉。

    难是——

    京城外已经被重兵包围，月氏军与大祁军士对峙而立，只等着明日午时，尘埃落定。城的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有的甚至于开始收拾包袱，卷了细准备逃离。

    谁能想到昔日繁华无比的京城，天脚，如今变得如此萧条。街上到都是巡城司的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甲胄之音在街巷尾回旋不去。

    林慕白掀开车帘，瞧着外萧瑟的街，心寒凉。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多年前的大殷。覆灭前的萧瑟，濒临死亡的凄凉。

    轻叹一声，放了车帘，林慕白无力的靠在车上，只觉得好累。

    一张素白的脸，愈发没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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